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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阄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9日14:28 今晚报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搞农业社大集体时,农村兴的是大锅饭。农家老小的衣食日用全靠队上分配,但那个特殊的年月,农业生产遭破坏,地里产不下东西,用来分配的东西自然显得十分紧缺,平日里分个粮食、瓜果什么的,从东西的好坏到分的先后,凡让队长作难的事,一律用“抓阄”解决。慢慢地,大家也就认可了这原始古老的分配方式。

  抓阄时,事先裁下许多小纸片,上面写上序号或事先约定的记号,按人数多少,人

人有份,然后团成纸蛋,当众放进瓦罐、老碗或草帽中,由各人去摸,这下就全凭自家的手气了。庄稼人把这看得非常神圣,手在里面捣鼓半晌,抓出来捏在手心,不敢打开,平心静气,都等着别人先看,一个一个看过了,别人一个失望,自己就多一份希望,一个一个看过了,最后,抓到心中满意的,自然高兴;抓了不好的,虽然满脸懊丧和晦气,但也只能怨自家。

  记得有一年,队上的老母猪产下八头猪崽,要处理给社员,价钱很优惠,谁不想要?

  毕竟数量有限,队长一句话,老办法———抓阄。开抓的那天,父母走亲戚不在家,轮到我家抓了,会计叔硬拉着让我抓,我这个十岁的小娃娃,怯怯地从那个黑瓦罐里捏出一个纸蛋,打开一看,居然竟是一个大大的“1”号。大人们拍着我的脑袋,直夸我运气好。会后,在大伙羡慕的目光中,那头最壮实的猪崽就捉到了我家的猪圈。全家人精心饲喂,一年后,拉到公社的收购站,一下卖了二百块钱,使家里紧巴日子有了一时宽裕。

  当年,每个村子都设有代销店,曾有一个时期,煤油、火柴等一些日用品供应不上,限量的指标分到队上,还是一月一抓阄,抓到的可以凭票买上一点……

  一段岁月一支歌。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们,谁没有过抓阄的经历,谁又能忘记那曾让人心动的个中滋味?在队干部们的手里,那些数字、记号不知写过多少遍,那一团纸蛋,在人们手中不知捏摸过多少回,它寄托和牵系了多少农家人的心啊!从村巷场院到田间地头,从工余饭后到月上枝头,三天两头随处可见,抓阄成了当时人们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毕竟,这小小纸蛋里,关联着人们的衣食所需,寄寓了人们焦心的期盼,它曾带给农家人一个个欣喜,也给过人们一回回的失望和怨气。

  抓阄,作为历史岁月的印痕,如今只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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