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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外公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12日09:12 上海青年报

  ■文/张豫峰

  外公离开我已整整十五年了,他是在圣诞夜悄然离开这个世界的。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我宁愿相信他已幻化为天上熠熠生辉无所不能的神灵。每当我凝视夜空或抚摸着他曾用过的书籍和镇纸,总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能用心和天上的他交流,我知道他最知我最疼我,时刻都在庇护着我保佑着我。随着岁月的推移、阅历的增加,对外公的感悟更深,他在
我心中的位置也就越发重了起来。

  当我还是孩童时,外公已七十多岁了,但看上去像五十多岁的样子,庄重稳健,一米七八的个头,挺立魁梧,神态姿势超群拔俗。他见人总是面带仁厚慈善的微笑,抱拳拱手透着股谦恭端正的气派。饱满的长方脸庞上一双威严的眼睛,文雅俊逸中带着说不出的震慑力,让人觉得可敬而不可侵,那浓郁的刚直洒脱气和儒雅贤达气似乎可以穿透人的心肺。他很传统,重男轻女思想也厉害,大概由于我在他身边长大,是他唯一的外孙女,所以对我还算喜欢。也正因为此,在我上小学时他便把我原来的女孩名改成了“豫峰”,听妈妈说他本是想叫我“剑峰”的,后来妈妈认为这个名字太锋锐、太犀利,他才退而求其次给我起了现在的名字。外公记性好,口才好,学识渊博,小时候常听他讲《聊斋》故事,又新鲜又害怕,后来我才知道《聊斋志异》中的大段篇幅外公都能背诵下来,《西游》、《三国》的回目更是倒背如流。在儿时的记忆中,对他除了佩服,知道他是个什么冷僻古怪的字都难不倒的退休老师外,也就知之甚少了。

  外公去世后多年,我找到两盘关于他的采访磁带,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倾听他的一生。他娓娓述说着他和那个时代的故事,话语平静得像无风的水面,但他提到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名字都让我震撼不已。外公姓袁名采岑,字郁文,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毕业于河南中山大学国文系,在校期间,他学习成绩优秀,才华出众,深得系主任邵次公的赏识,在邵先生的鼓励支持下,他和同班好友《大公报》记者张了且(后任河南省主席张轸51军秘书长,解放前夕成功策反张轸部起义)成立了全校第一个读书会。毕业后邵次公把他留在身边,辅助自己和郭绍虞教授的教学。后来学校更换校长,当年聘书发得晚了些,刚烈气傲的外公义无反顾离开了河南大学。不久,他和好友张了且以爱国爱民为宗旨创办了现代中学并担任教务主任,该校后来成为我党的干部学校,为我党培养大量人才,被当地人称为小延安、小抗大。外公一生挚爱读书,更喜交友,当时和他交往的人中有一些现在已是名声遐迩的国学大师,如高亨、白寿彝、吴宓。

  随着磁带的转动,录音机里不时传出由于磁带磨损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但外公刚正不阿、勇毅儒信的形象却逐渐在脑子里清晰起来。忽记得少年时外公每每看到我驼背的样子就会大声说,“把肩拉开,把胸挺起来,姥爷八十多岁的人脊梁都是直的”。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外公为什么要给我起“豫峰”这个名字,他是要我做一个既忠又义的顶天立地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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