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在心中（岁末关注：让困难群众过好冬①）

　　本报记者刘晓鹏/文李舸/图

　　12月13日，又是一个大风天。下午5点，夜色初至，4到5级的北风催忙碌的人们早些回家。天气预报说，北京今天的最低温度是零下8摄氏度。

　　烟囱、炉子、蜂窝煤，是大多数北京人心中早已发黄的记忆。而对崇文区天坛街道的刘春祥、焦凤芝夫妇俩来说，这就是日日离不开的生活。一片平房里，一间小屋，简陋却整洁。门口的炉子里，煤火呼呼地响，屋里挺暖和（图②）。

　　没有子女，14平方米的小屋，是真正的二人世界。

　　男主人刘春祥48岁，因小儿麻痹后遗症，自小双腿残疾，出入离不得双拐。女主人焦凤芝41岁，先天性脊柱侧弯，前几年得了肾积水，左肾手术切除，一劳累，身上就会浮肿，走不动道。

　　“困难是真困难，两个人现在也没法干活了。”焦凤芝说，“最愁的就是上医院，没法互相招呼，无论谁病了都得找别人帮忙。医院里地滑，稍不留神就是一跟头。”家里的地有点涩，街坊们来串门时说，归置归置吧。焦凤芝告诉人家，就得这样才行，老刘腿脚不方便，这地要平了、光了，保不齐就得摔着、碰着。

　　“不是主要，而是全部得靠政府的低保。”刘春祥说。他们两人都享受政府的最低生活保障，刘春祥还有一项特困补助，全家每月收入一共710元，日常的开销就得500多元。“剩下这100多元，必须得攒下来，一分都不敢多花，碰上生病就指着这个了。”

　　“我们都是老北京，打小就住胡同里，烧了几十年的蜂窝煤，这一冬的暖和劲就靠这炉子。”去年4毛多一块的蜂窝煤，今年涨到了7毛。一天至少得烧5块，一个月就是150块，得100多元钱，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光涨这两毛多，就意味着一个月得多花30多元。两人为这事专门合计过，“冬天难熬啊！要么少买点菜，少吃点肉，从日常的吃用中扣出这30元，要么从留着看病的钱里头抠。”

　　“前两天，街道上送来200块钱，说是市里补贴取暖用的，这下心里踏实多了。”刘春祥说。照一天烧5块蜂窝煤计算，这一冬4个月里，200块钱补上煤价涨出的钱，还有些富余。

　　焦凤芝穿着一件自己织的红毛衣，有人夸她手艺好，她笑了；刘春祥也穿着一件焦凤芝给织的蓝毛衣，一样的花纹，有人开玩笑说这是情侣装，两个人都笑了。互相偎着14年了，结婚时朋友送的粉色小熊放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还跟新的一样，“这是我们俩最喜欢的东西，落了灰就赶紧洗。”

　　在这个街道生活，街坊邻居和社区的志愿者成了两个人生活上的“拐杖”。到了冬天，遇上搬煤之类的事总有人来搭把手（图①）。一位街坊大妈说：“我这老弟弟老妹妹跟大家处得好，他们困难，大家能帮就帮一把，都没当外人。”作为街道的特困户，街道的工作人员总惦着他们，过年过节总会送来些日用品和慰问金。

　　夫妻俩养了缸小金鱼，有阳光时就把鱼缸放到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图③）。“我们没孩子，这鱼养了好几年了，有了它们屋里热闹多了。”焦凤芝说，“天冷了，屋里烧得热呼呼的，我们暖了，它们也暖了，您瞧游得多欢啊！”

　　《人民日报》(2005年12月14日第十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