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儿童回家之路不平坦(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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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14日17:36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 ||||||
等待家人的孩子们。
郭红康眉下有伤痕。
韩孟利为找不到孩子的父母发愁。 ■文/图本报特派平乡记者金石 被拐卖到河北省平乡县4名儿童的来源地,目前成为寻找其父母的主要线索。12日,冀、陕两地警方和记者就此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不能把范围限定在汉中地区,要扩大范围,其中四川宜宾的可能性最大。 警方、记者召开特别联席会议 自本报记者9日赶到平乡,截止到12日上午,3天过去了,但寻找孩子父母的工作仍没有突破性进展,令警方和来自陕西的3家媒体记者焦虑不安。12日上午,当地警方和记者及当天上午赶到的城固县刑警,坐在一起召开了一场特别的联席会议。 城固县刑警队张勇探长和刑警翟永祥说,他们已在城固做了大量工作,至今只有一家人称丢失小孩的情况与这4名被拐卖小孩中的一个相似。所以这4名孩子都来自城固的可能性不大。 汉中市民政局救助管理站工会主席冯斌和城固县妇联干部杨明发认为,从他们先天接触的情况看,这些小孩如果是汉中人,多少要带一点汉中口音,但他们一点汉中口音都没有。所以,有可能来自其他地方。“城固”等县名,会不会是人贩子教小孩说的假地址。因为小孩只会记住当地的小村、街名,不可能记住县名而不知道村、街名。平乡县巡警队一中队队长韩孟利也认为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他说他们以前也有这种考虑。但现在仅凭口音就排除孩子们来自汉中的可能性还为时过早,因为小孩毕竟被拐卖出来的时间太长。于是,大家决定再次询问4名被拐儿童。 “老头让我说城固” 冀、陕两地警方和记者再次来到蓝天艺术幼儿园。大家首先询问谭明浩,问他最早的家在哪里?他回答:“城固”。问是“城固”还是“成都”,他肯定地答:“城固”。问他是谁让他说家是城固的,他说是个“老头”。但过了一会再问,又说没有人教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后来又改口说是“老头”教他说的。 大家又叫来了这4名儿童中表达能力最强的杨峰岭。杨峰岭说,他原来那个妈,每天上街擦皮鞋,穿一件没有袖子的红色薄衣,有个黄色的小椅子。妈妈经常为了让他认数,用小棍抽他,他有时要5毛钱买东西,妈妈也打他。当时他上的幼儿园里有钟、牛、铁、肖(音)等老师,那个幼儿园他自己就能去。一天,他正在一辆三轮车上玩耍,有个他不认识的老头对他说:“这个妈不爱你,另外有个妈爱你。我带你去找那个妈。”说着就将他劫到一辆年轻人骑的摩托车上。来的路上,他经过了宜宾、西安等地,在西安下的火车,还吃过饭。 谭明浩只知道以前的父亲叫谭青柱(音)、母亲叫苏红(音),其他都不清楚。贾彪表达能力差,只知道要回“段周天”(收买他的平乡农民所在村名)。他们由于被拐卖出来的时间过久,已经淡忘了原来的父母,就是父母如今站在他们面前,可能也不认识了。 从贾彪和郭红康口中,大家没有再问出任何话。韩孟利说,这些小孩的话前后不一致,不能完全相信。城固县刑警队张勇探长建议让平乡买小孩的大人做小孩工作,看能否问出真情。因为他们毕竟和小孩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一定感情基础,便于沟通。 抓住胡某是关键 接到宜宾的电话,大家分析,引小孩来的在逃嫌疑人胡某就是四川宜宾人,如果郭红康最后也被证实来自宜宾,其他3个孩子来自宜宾的可能性就很大。当然,要完全查清,抓住胡某是关键。韩孟利说,他们从宜宾了解到,胡某是个曾判过两次刑的人,第一次就被判了十多年。据胡某的女儿(也是这起拐卖儿童案的犯罪嫌疑人)说,她的父亲不是人,刚从监狱出来,就以4000元的价格把她卖到平乡,胡某的妻子因此也离开了胡某。 12时许,大家还没有离开幼儿园,从宜宾警方传来消息,要行动抓捕胡某。 冀、陕两地警方呼吁四川媒体也像陕西媒体一样密切关注这4名被拐卖儿童寻找父母一事。 昨日,当记者再次到河北省平乡县蓝天艺术幼儿园看望被拐卖的4名儿童时,孩子们发出“谁来帮我找家”的呼喊。 “你们走了,谁给我找家” 昨日,记者一进到幼儿园,已和记者十分相熟的郭红康带着哭腔低声对记者说:“我要俺妈。”记者将其领到卧室,告诉他,警察叔叔正在给他找妈妈,找到了就让妈妈来接他,劝了半天,又做游戏逗他,他才笑了。幼儿园教师王金云说,他们4个第一天来时,都闹着要走,特别是杨峰岭,见幼儿园里都是小孩子,还以为是贩卖儿童的地方,吓得喊:“俺不在这儿,这是坏人呆的地方。”而贾彪半夜12点了还去敲大门,闹着要走。后来老师把他劝回房间,哄了一个多小时,他实在困得受不了睡着了,才不闹了。过了几天后,杨峰岭等3个年龄稍大点的不闹了,但郭红康一直闹着要他原来的妈,无论是幼儿园教师还是收买他的人家,都哄不住。 记者对郭红康开玩笑说:“你跟我走吧?”郭红康怯懦地说:“我要俺妈。”机灵的杨峰岭说:“他是害怕你把他卖了。”记者问郭红康:“你被人卖过?”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由于汉中两名干部和城固两名刑警认为这4名儿童有可能不是汉中的,昨日上午他们离开了平乡。陕西电视台的记者决定当晚离开平乡,上午去和4名儿童告别。4名儿童以为所有人都要走,都焦急地问:“你们走了,谁给我找家?” 本报记者本也犹豫当天是走还是留下,听了孩子们的话,心里酸痛,决定暂不离开。 “宜宾市区一年丢了一二十个孩子” 12日,平乡县巡警队一中队队长韩孟利接到一个名叫李章华的电话,因是四川口音,韩孟利听不清,就让曾在四川上过学的本报记者接听。李章华说,郭红康很像他丢失的儿子李泽君。他说自己的儿子4岁多,和郭红康面相接近。记者从郭红康背后喊“李泽君”,但无论怎样叫,郭红康一点反应都没有。记者告诉了对方,但对方不死心,要和郭红康通话。记者将手机放到郭红康耳边一两分钟,郭红康没有任何反应。因为郭红康左眉上有块不起眼的小伤疤,记者问对方:“你的小孩身上是否有伤疤?”对方回答:“有。”“在什么地方?”“眉毛。”“左边还是右边?”“左边。”记者激动地说:“你赶快到平乡辨认。”对方说他尽快动身。当天晚上,他的妻子吴家凤打电话说,儿子有个林伯伯,很喜欢他,给他喝过酒;自己家开有铁铲铺。让记者问问小孩们是否知道这些。昨日,记者到幼儿园去询问,可惜,4个孩子都是满口平乡话,没有一个知道她所说的事。记者又电话联系他们,吴家凤告诉记者,李章华12日9点已经出发,并详细讲述了她儿子小泽君子丢失的过程:她儿子去年10月7日跟着她的女儿出去打酱油,途中女儿遇到一个同学,忘记照顾弟弟。另外一个8岁的小男孩就带着小泽君玩。后来儿子就丢失了。他们问这个小男孩,小男孩说儿子是被一个人领上了火车,这个人曾跟一个住在他们家的伯伯喝过酒,伯伯还不让他说实话。据吴家凤了解,这个“伯伯”曾因拐卖人口被判过刑,对河南、河北很熟。他们向当地警方报案,但没有人抓这个“伯伯”。不久,这个“伯伯”和小男孩母子都搬走了,据说到了河南。她的小孩丢失后,一年时间里,宜宾市区内丢了一二十个小孩子。 记者12日晚和宜宾警方联系,一刑警说宜宾有个标志性建筑大观楼,让问问4个儿童知道否?记者昨日询问了4名儿童,但没有一个人说去过这个地方。 “找孩子父母非常困难” 截至昨日,平乡警方接到约60个寻子电话,但和被拐卖到平乡的4名儿童情况多不相符。从他们解救4名被拐卖儿童到现在,累计已经近一个月了,警方和媒体都费了大力,但效果不佳。这是为什么呢? 韩孟利认为,找孩子的父母比抓罪犯还难,一是目前的报案登记方式原始,只是记在本子上,难以查找;二是缺少寻子网络。在没有孩子确切地址的情况下,很难找到他们的父母。警方近期破获了一起拐卖女婴案,救出了5个婴儿,最小的孩子只有十多天,大的还不到3个月,什么都不会说。犯罪嫌疑人只说是在集会上捡的弃婴,因此无法寻找她们的家人。如果这4名孩子也找不到家人,最终也只能送到儿童福利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