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共产党员登真:新时代的“康巴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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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14日19:56 新华网 |
新时代的“康巴英雄”--记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炉霍县卡娘乡优秀共产党员登真 新华网成都12月14日电(记者肖林)骑着骏马,横挎藏刀,剽悍地驰骋在蓝天雪山之间。登真并不是靠这些去赢得群众对自己“康巴英雄”的赞誉。在一个偏僻得甚至不通电和电话的藏乡,只是一名半脱产兽防员的登真,几十年来任劳任怨地为广大农牧民服务,成了群众贴心和尊敬的人。 翻山越岭从不言苦 在川西康藏高原东南缘古堡下的“卡娘”藏乡,40岁出头的登真站在乡政府门前的土坝上,古铜色的脸庞,一绺红艳艳的珞缨垂在耳际,宽大的藏装系在腰间。这个英武剽悍的康巴汉子,说话时眉宇间的倔强难掩环顾周围群山和村落时的慈祥。17年来,他累计为农牧民出诊3000余次,治疗牲畜1万余头,卡娘乡的每一块土地上都留下了他的艰辛。 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炉霍县卡娘乡虽然只有215户人,却占地492平方公里,平均海拔近4000米,山高水深,道路崎岖。乡里无电、无通讯,通往县城的乡村土路遇到雨季也常是十天半月不能通行。村落牧场之间更是山路盘桓,穿林攀岩,极尽艰险。登真每年出诊200余次,走得远的话,一次要花近两个月时间。 2003年7月的一个深夜,急促的敲门声将登真一家从睡梦中惊醒。牧民巴泽家病死了一头牛,剩下的两头也病危,万般无奈的巴泽只得连夜来求救。登真望着窗外夜雨中遥远的新戈雪山暗影,那里不属于卡娘乡管辖。可他还是去了,凌晨5点才走过夜雨中的山林小径,到达牧场为病牛医治后,又独自一人翻山越岭回到家里。 2005年10月10日早上,卡娘村牧民格绒罗伍和秋修家的牦牛得了牛冬痢病,不立即救治就会脱水死亡。登真马上骑上自己贷款买来的心爱摩托去县城进药。泥泞乡村路上的石头把回程的登真撞了个“人仰马翻”,180斤重的汉子重重地摔在路上。昏迷中醒来的登真感到腹部阵阵剧痛,可他还是强忍着痛先给病牛治疗,打完最后一针时,登真昏倒在秋修家的牛圈里。摔断了两根肋骨的他在病床上还在问药和病牛的情况。固执的登真在家养了20多天,伤未痊愈,坐不住的他又背着药箱出现在山间小路上。 这样的出诊事例在登真看来微不足道,炉霍县新都片区工委主任四郎降村的笔记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出诊记录: 吉扎村一户耕牛生急病,登真急走一个多小时山路赶去为牛治病。 登真为夺瓦村洛洛家治愈牦母牛一头、马一匹。 意忠家的马断了两根肋骨,登真路过意忠家,进行手术治好了马伤。 秋翁家的马被牛角抵穿了肚子,露出的肠子都开始干了,经登真动手术后治愈。 亚洛家牛难产,登真不怕脏,用手掏出了死牛崽,救活了母牛。 贫困户青绕家的大牦牛拉肚子,登真立即去了牛场,为病牛医治。 …… 四郎降村说,登真常年背着药箱穿行于卡娘的山山水水,渴了喝一口山溪水,抓一把冰雪;饿了揉一砣冷水粘粑充饥。山林间遇到的很多艰苦和危险是别人很难想像的。有一次,登真为尽快给牛治病走近路迷路了,到晚上干粮没了,高原夜黑风冷,他蜷缩在杜鹃花树下忍饥受冻过了一夜。另一次,突降的大雨将他阻在了山林里,山风很大,松啸林吼,周围似乎有无数野狼嚎叫,头顶一块塑料包的魁梧汉子此时好想和妻子儿女在一起呀,可陪伴他的只有身边的药箱。还有一次,登真为了救牧民家两头病重的牦牛,冒险绕过雪野中四头饥饿的老熊赶路。 柔情似水的康巴英雄 登真在卡娘乡算是“兼职”最多的人,以前做过23年乡邮递员,至今做了21年民兵连长和乡半脱产兽防员。在每一个平凡的岗位上,他都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登真15岁就开始在卡娘乡的步班邮路上为乡亲们送信取件,一走就是23年,他成了卡娘乡家喻户晓的“流动邮局”。邮路全程是从乡政府到三区邮政所,数十公里的崎岖山路,其间要翻越三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大山。 至今,登真还珍藏着一个当年送信的邮包。 一年冬天,两名持刀蒙面歹徒在森林里拦住了他的去路:“把东西和钱拿出来!”年幼的登真紧紧抱住邮包,大声喊道:“你们可以把我所有东西拿去,信件我是死也不会给的。”歹徒看着他拼命的架势只得抢走了雨衣和食物。当又累又饿、身着单衣全身湿透的登真瘫倒在邮政所时,双手仍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邮件。 当登真成为乡民兵连长时,没人不竖起大拇指,夸他是个胆大心细的英雄。有一年,两个盗马贼偷走了牧民的三匹马,登真立即召集民兵和村民12人,沿着盗马贼逃跑的方向追去。当追进一片丛林,登真发现茂盛的灌木丛中飘出一缕烟雾,他立即招呼大家迅速隐藏,只身一人悄悄地接近目标。他看到灌木丛中有两人正在烧火做饭,其中一个背上还背着“小口径”步枪,旁边还有三匹光背马,他断定这两人正是盗马贼。盗马贼发现了他,突然跳了起来,一个抽出了藏刀,一个把上膛的枪对准了登真,说:“你不想活了吗?”登真说:“别以为我会怕你的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条枪正对准你们的脑袋!”趁着两个盗马贼一愣神,登真大吼一声,把两个盗马贼扑倒在地,和民兵们一起把盗马贼抓回。 在歹徒面前,在困难和危险面前,登真是一个无所畏惧的硬汉。而在卡娘村其马组81岁的五保户老阿婆和卡娘村勒古组洛松尼玛老人的眼里,他却是个充满爱心的柔情汉子。 2005年8月,无情的雨水冲垮了五保户地卓老人的房屋一角。登真马上组织10个民兵帮助老人修缮危屋。当维修缺木料时,他又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家建房的木料。洛松尼玛老人和堂兄住在一起,两个老人砍柴、取水非常困难。特别是冬季,生活用水需要到尼曲河背回,往返一趟要一个半小时。登真8年来不仅为洛松尼玛老人家里劈柴、背水,而且还成了老人家的家庭医护人员。当他外出为村民诊治牛马离开家时,照顾老人的担子就落在了妻子和孩子的身上。洛松尼玛的堂哥去世时,登真像忙自己家事一样操持了老人的丧事。 “不称职”的丈夫 登真的妻子小友珍对丈夫最“报怨”的一句话就是:你们问他,这辈子摸过锄头把没有?在卡娘乡,每年上山挖虫草、贝母是最能改变一家人经济条件的途径。登真却从来没扛着锄头上山挖过这些能卖钱的药材。有一次妻子叫他去挖虫草,儿子说:不要叫阿爸,他是党员,他要去牧场给牛看病。 在炉霍县农牧局档案记录上,我们看到如下文字:脱产兽防员和半脱产兽防员工作职责相等,脱产兽防员每月平均工资1600元,而半脱产兽防员每月平均工资为37.5元。按照农牧局规定,半脱产兽防员可以收入出诊费作为工作补贴,登真17年来却从没收取过一分钱出诊费,为牧民减少损失200多万元。 当年结婚时,登真家的财产是100斤粮食、一床被子、一个粗碗。妻子的陪嫁是400斤青稞、一床被子、一个瓷碗。现在登真家的钢炉上放着两把还算像样的茶壶和一台价值20元的收音机。小友珍说,这两把茶壶还是牛场上的阿爸送的两张小牛皮换的,收音机也是卡娘寺活佛送他的。在卡娘乡,登真的家还属贫困户,全家五口人年均收入只有2000多元。 2005年5月和8月,登真为了防治动物疫情,分别放弃了每天27元和每天100元的零工。有人对他说,这些零工来之不易,你每月工资才37块5,连到县城去进药的花费都不够,还干得有什么劲?登真听了只是说:我是共产党员,牧民需要我,我就得把党交给的事干好! 一说到家,登真的眼里总是现出深深的内疚:“结婚这么多年了,家里全靠妻子支撑。”刚结婚不久,登真就开始出诊,小友珍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家里,夜里听着高原上的大风在门外吹过,常常受到惊吓。有一次登真出诊,家里两头奶牛失踪了,这可是家里最大的一笔财产呀!小友珍背着一岁的女儿漫山遍野地找到天黑也没找到。第二天,在亲戚们的帮助下才找到被狼咬死的牛。小友珍抱着匆匆赶回来的丈夫哭成了泪人。最让登真感到对不起妻子的是,1991年二女儿出生时,女儿色嘎出生第三天登真就出诊了,小友珍自己下牛圈挤牛奶摔伤了,以至落下了很多病,心脏也不好,稍不注意就会出现昏迷症状。 “卡娘乡离不开登真。”心直口快的小友珍告诉记者:“每当看到登真出诊回来那又脏又累的样子我心痛得很,他一出诊我就心焦。每当知道登真要出诊,小友珍就会为他准备好酥油、干粮,送他出门上路,一直望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月明星稀的夜晚,小友珍和女儿都会站在土楼平顶上眺望月光下的小路。登真回来了,女儿会拉着他的手臂和他亲昵。 阿妈的遗嘱成为人生淳朴的追求 当问起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些时,登真说:“藏族有句谚语--水和母亲是最纯洁的。” 18年前,生命弥留之际的母亲在病榻上拉着登真的手说:“共产党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怎样对阿妈好以后就要怎样对共产党好。”母亲的临终遗嘱成了他人生淳朴的追求,两年后他入了党,并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实践心中的诺言。 卡娘村委会主任四郎尼玛说:“登真不仅为本乡牛马防疫治病,还去邻县色达等牧场出诊。登真不是村委会干部,却主动地做了许多村干部的工作,如田间管理、退耕还林。他这样不分分内分外地工作,在老百姓心中树立起了党的威信,群众有了草场纠纷等麻烦事,只要登真去劝解,都能和解。这也加强了政府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很多工作更容易得到群众的支持。” 卡娘乡牧民普扎说:“登真是一个普通的党员,大家却都从心底里佩服他。”在尼曲河畔的卡娘寺,年近70的老喇嘛罗绒说:“登真是个好人,一个完全忘记了自己,全身心为乡民们办好事的人。” 夕阳下尼曲河奔流不息,天穹下的古堡残垣质朴而威严,登真也在山风中哼起悠扬的牧歌。虽然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铿锵的语调,仍能让人感受到这个山乡儿子心灵深处的执著情怀。(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