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21}

　　在胡耀邦同志诞辰90周年之际，我们把胡耀邦的女儿满妹撰写的《思念依然无尽——回忆父亲胡耀邦》一书献给读者朋友。书中翔实地记述了胡耀邦同志最后的岁月，作者情感蕴积多年，和泪而成此书，字里行间流淌着女儿对父亲的无尽思念。

　　假如我能挣扎着活到那一天，我没有别的什么请求，就有一条，我来坐在一个角落里，只要给我那么一两支烟，就可以了。我想那个时候，坐在台上的是为我们伟大祖国的四

　　——胡耀邦

　　东西长60公里，南北宽30公里的东山，是太原的一道天然屏障，登临其主峰罕山，可俯瞰太原全城。山上筑有永备工事，且布有重兵，易守难攻，为太原守敌的重要依托。其山中四大要塞，乃东山防御体系的重中之重。国民党太原绥靖公署主任阎锡山把太原比作人形，说东山就是它的头。而那四大要塞，就是阎锡山的命根子。拿下四大要塞，就等于割断了太原的喉咙。

　　太原是山西省城，又是华北地区重要的工业基地。夺取这个重工业城市，无疑将对部队战斗力的提高起到积极作用。

　　父亲连夜起草《攻取太原紧急动员令》。说明了太原是华北地区钢铁工业与大兵工厂基地，彻底歼灭阎军是对全国革命战争的极大支援；要求部队万众一心，都做夺取太原的英雄，为打下太原立大功。

　　第一兵团将士以志在必得之势，于10月25日开始与敌争夺东山四大要塞。敌我双方均以主力投入战斗，一交手便殊死相搏，血溅四野。敌人动用飞机、重炮疯狂反扑，连毒气弹都用上了。一个堡垒往往数度易手，反复争夺。

　　为了确保拿下东山，父亲要求兵团各级政工干部把政治思想工作一直做到基层连队，做到阵地前沿。他自己身体力行，下到纵队检查党委工作计划，提出指导性意见；参加部队的庆功表彰大会，勉励战斗英雄和模范争取更大的荣誉；甚至深入到班排与干部战士交谈，讨论如何改进战场上的政治鼓动工作。

　　在《攻取太原紧急动员令》中，父亲向广大指战员明确提出：还要打“嘴巴仗”，进行火线喊话，执行俘虏政策，猛打瓦解敌人，以加速阎军的彻底灭亡。在围攻太原期间，广大指战员大打“嘴巴仗”，进行攻心战，先后编了《阎锡山的忧愁》《坚决消灭活阎王》《十不得》《你们如何打算》和《当今天下大势》等近50种宣传品；印发了近百万份传单。10月5日，敌人的两个连投奔解放军。11月12日，八总队司令赵瑞带部队火线起义。从1948年10月到1949年4月，我军瓦解敌军近百万，约占敌人当时兵力的30%，其中成股成建制单位的投诚人员近7000，约占投诚人员的1/4。

　　充满战斗激情的父亲像团不停跳动的火焰，上午还在指挥所的隐蔽部里听取汇报，中午就又在尖刀连的战壕里做起了政治鼓动工作。

　　华北野战军的一些老同志对我说：“你父亲很能演说，特别能激发起人们的情绪。他说话好激动，他激动，听的人也跟着激动，干部战士都说听他讲话，带劲儿!”

　　著名战地记者任白戈撰文《在徐向前元帅的率领下》，记录了东山激战的场面：

　　徐司令亲临战场指挥作战，他估计形势，修改战术，调遣部队……而且亲自进行宣传鼓动工作：“向前，向前，再向前，绝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再坚持最后五分钟，胜利就属于我们所有了!”兵团政治部主任胡耀邦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亲自上前线给部队散发军报《人民子弟兵》，他高呼道：“到前线去，到士兵中去开展政治工作！”我们的宣传干部，甚至记者和体验军队生活的作家，全都奔赴前线。兵团指挥员和其他高级将领的行动，深深地鼓舞了战场上的指战员们。他们英勇杀敌，愈战愈勇，甚至受了重伤也不下火线。最后，他们攻下了东山，夺取了城南所有的战略据点，歼灭敌人5万多人。

　　殊死的东山争夺战，天昏地暗地打了29天，我第一兵团才完全控制了四大要塞。

　　这一战，无论对第一兵团还是对父亲，都可谓惊心动魄，险情迭出。

　　作战期间，父亲不仅亲临前线激励士气，而且组织对敌发动强大政治攻势，积极开展统战工作，策动守备东山的国民党第三十军军长黄樵松战场起义。

　　东山之战打响的第五天，父亲在八纵司令部与黄樵松派出的联络官王正中、王玉甲会面，诚恳地对他们说：“请联络官先生们回去向黄军长转达，黄军长以民族利益为重，迎接我军入城作战，共同解决太原问题，对他的这种爱国热情，我们表示钦佩。人民对于他的这种爱国举动，是不会忘记的。因此，我们只希望黄军长调遣部队迎接我军入城，入城后的战斗任务，全由我军承担，至于能否胁迫阎锡山缴械投降，那还要看战斗结果如何。估计战斗的结局，不会像黄军长预料的那样轻松。”

　　三天之后，王正中和王玉甲再度出城，要求我方派代表进城，直接同黄樵松商讨起义计划。父亲当即答应，并决定第二天亲自进城与黄樵松会面。

　　临走之前，父亲在电话里向徐向前司令员作了汇报。徐向前坚决不同意父亲前往，认为父亲级别太高，不必亲自去。于是，临时决定选派八纵参谋处长晋夫，以纵队宣传部长的身份去太原商谈，八纵侦察队副队长翟许友，以警卫员身份随行。

　　11月4日拂晓，父亲与八纵司令员王新亭亲自为晋夫、翟许友两同志送行，直送到高坡口才一一握别。

　　然而，连王正中、王玉甲也不知道，此时由于第三十师的师长戴炳南告密，黄樵松已被阎锡山诱捕。因此，晋夫等人一进城，就落入阎锡山的魔爪。他们以为晋夫就是胡耀邦，是国民党在内战中捕获的最高级别的共产党人，6日即将晋夫与黄樵松等用飞机押往南京。蒋介石令军法监理部与南京卫戍总部联合组成特别法庭审讯，要晋夫承认他就是胡耀邦。晋夫冷笑不答。11月27日深夜，不屈的晋夫与黄樵松、王正中在南京一同遇害。

　　解放后，除王正中烈士尸骨无存，晋夫与黄樵松烈士的遗骸都葬在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晋夫的两张照片和一个马褡、挂包，至今仍陈列在雨花台烈士纪念馆，供后人瞻仰。

　　晋夫原名吕金印，河南洛阳人，1937年参加八路军，历经战争考验，是个很有前途的指挥员。由于徐帅的意见，父亲幸免于难，他却代父亲走上了刑场。每每忆起此事，父亲总是难过地说：“想想他，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工作呢！”

　　太原解放后不久，破坏起义、罪大恶极的戴炳南被我军缉拿归案，由父亲与太原军管会主任徐向前，副主任罗瑞卿、焦若愚联合署名颁发布告，将其游街示众，执行枪决，以慰晋夫、黄樵松等烈士忠魂。

　　连载·人物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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