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综合 > 正文

32年解决3大难题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21日02:53 人民网-华南新闻

  

32年解决3大难题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黄慰文向国外同行介绍百色旧石器研究情况

  见到百色遗址的考古人员,个个都会告诉你一个相同的说法:百色旧石器自1973年首次发现以来,在研究中曾经遇到过三个难题:一是石器的出土层位;二是石器的年代;三是手斧的出土层位和年代。

  三大难题背后深藏的原因是:一开始,百色旧石器标本均采集于地表,未经过科学的考古发掘。要确定是不是旧石器,首先要经过考古发掘,确定石器的出土层位。

  让研究人员们头痛的是,百色旧石器埋藏的土壤属于砖红壤,酸性很强,把原先埋藏在它里边的动物化石都腐蚀掉了,旧石器年代常用的生物地层学方法在百色旧石器的研究中也用不上了。另外,依靠重建地貌发展史来确定遗址时代的计划,也由于青藏高原强烈隆起引起盆地内地貌状况的复杂化遇到了空前的困难。

  尤为重要的是百色手斧的出土层位和年代受到一些学者的质疑。这一点,研究人员们最为看重,认为这是百色旧石器研究的关键点。因为,百色盆地位于美国著名人类学家莫维士划定的“砍斫器文化圈”范围之内,与西方的“手斧文化圈”之间隔着一道后来被称为“莫氏线”的技术鸿沟。莫维士假说影响广泛而深远,百色旧石器研究无法回避它,而想跨越“莫氏线”,注定要招来诸多“麻烦”。

  考古人员说,从1973年到2005年的32年间,百色考古就是解决了这三大难题。“百色旧石器考古的难度,难在年代上,难在古环境的重建上,这是国际上公认的难度,很多国家没有突破。”主持这项研究的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黄慰文说。

  1988年开始,考古发掘取得突破:从地层中发现石器、从地层中发现玻璃陨石和石器共生,年代确定为距今80.3万年

  发现第一块百色旧石器13年后的1986年,黄慰文来到百色。

  这时,摆在科研人员面前的难题是,手斧都是地表发现的,不是考古发掘获得;缺乏石器的测年样品;前期的整体情况没有弄清楚,未能定出确切的挖掘点。

  踏上百色的第一天,黄慰文就呈现出岭南人只唯实的禀性。“从地貌上看,那么高的阶地,不可能年代太近,至少和周口店遗址一样。”

  “可是凭什么说服别人呢?”黄慰文说。

  高岭坡遗址,在田东县城南郊10公里处的右江南岸的坡算村后,面积约500多亩。“1988年,黄慰文等考古工作者在田东县高岭坡作考古发掘,首次在网纹红土中出土了旧石器标本68件。”田东博物馆馆长黄秋艳介绍说。

  这是1973年百色盆地发现第一块旧石器以来,在没有被扰动过的网纹红土层中,首次获得数量较大和记录完备的材料。这次发掘证实,百色旧石器———包括加工精细的手斧在内,出土层位就是网纹红土。

  百色旧石器研究所遇到的第一个难题迎刃而解。

  如今,高岭坡高出右江河面150米的旧石器遗址,已被国务院定为国家级保护单位。

  解决了百色旧石器的层位问题,为百色旧石器年代的测定创造了条件。“通过1988年的挖掘,百色石器比我想像的年代更远,我主张它的年代比周口店遗址还远。”黄慰文充满信心。

  如何才能测出年代?考古中有三种方法:传统的地层学方法和近几十年才发展起来的同位素年代测定以及古地磁测定方法。网纹红土酸性极强,早期人类及动物化石没有保存下来,生物地层学方法无法采用;百色的高阶地上常常可以见到一些和石器一起散落在地面的玻璃陨石。它们是进行多种同位素方法测年的好材料。不过,一定要通过发掘,从地层里采集的与石器一起出现的玻璃陨石才有测定的价值,才能证明它们与石器的共生关系。考古学家们只好耐心等待着。

  年代测定的困难,让百色旧石器的考古发掘工作,从1988年到1993年5年间几乎陷入了困境。

  采访中,考古人员总是提到运气。年长的研究人员说,人类学是一门特殊的学科,运气与勤奋是一半对一半;年轻的人则说得更“玄”,运气要占到90%。处在困境中的发掘工作,还能再有以前的好运气吗?

  1993年,经过几年的苦苦等待,侯亚梅、谢光茂等考古工作者在百色盆地西部的百谷遗址进行考古发掘时,终于在网纹红土中发现了与百色旧石器共存,并且可以澄清石器年代的特殊物质———玻璃陨石。

  峰回路转!

  1995年,中国原子能研究所郭士伦教授领导的小组用“裂变径迹法”,测得玻璃陨石的年代为距今73.3万年。2000年,美国加利福尼亚伯克利地质年代中心的地质年代学家阿伦·丹尼,用“氩—氩法”测出这些玻璃陨石的年代大约在80.3万年前。

  百色旧石器研究的第二个难题得以破解。

  “也怪,我们测的73.3万年,还有人不相信;美国人测的更早了7万年,世界相信了。”黄慰文说。

  一时间,百色旧石器的研究结果,在国内外学术界引起了轰动。2000年3月,中美学者合作的百色研究的阶段性成果以封面文章的规格在美国著名的《科学》杂志上发表。

  2001年6月,百谷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此时,摆在考古工作者面前的问题是:百色盆地发现的手斧大多不是通过考古发掘所得,而是在地表发现的。这意味着玻璃陨石虽然和百色手斧在一起,但不排除人为、或者别的外力作用搬动过。如果真的搬动过,玻璃陨石的年代有可能比百色手斧早。

  2005年初,枫树岛的发掘再次以充分的事实证明:百色手斧等旧石器,与玻璃陨石处于同一层位,年代与玻璃陨石在亚澳散布区散落的时代一致

  要最终锁定百色旧石器的年代,就要寻找更有力的证据。

  黄明扬、黄鑫,百色当地的考古工作人员,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大学毕业后就加入到百色旧石器考古工作中。“一年有10个月在野外,这就是考古工作的特点。要说考古凭运气的话,找运气的窍门就是勤奋,加上多向百姓宣传,多与群众聊天,发动群众。”

  运气再一次光顾这一群考古工作者。根据掌握的线索,经过4年的艰苦努力,广西自然博物馆副馆长王頠领导的团队,在百色澄碧湖风景区的枫树岛上,找到了一处更为理想的旧石器遗址。

  近日,记者来到百色,与黄鑫、黄明扬一道,从澄碧湖水库坝首坐船前往枫树岛。“这些岛我们都走遍了。”从上船到枫树岛,半个小时的时间内,两位考古人员向记者介绍沿途经过的小岛时,总是淡淡地提到这句话。“有些岛无人居住,没有水,没有电,我们上岛后自己搭帐篷,生活很枯燥,饭菜是事先和村民说好,做好后连水一起送来。”讲起野外工作的艰苦,考古人员们笑着说:“有的时候,我们用麻袋背着收集来的石器过村庄,狗都要咬我们,以为我们是捡破烂的。好多次背着麻袋进城,捡破烂的人也喊我们,‘一起走啊’。”

  枫树岛的挖掘工作,在国家文物局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支持下,于2004年12月、今年1月正式发掘。

  记者登上枫树岛时,正值百色旧石器国际研讨会刚刚开过,遗址现场重现了年初的开挖景象:地层完好的遗址东部的土坡上,14个2×2米的探方,1个1×8米的探槽。

  “发现的第一把手斧叫丑姑娘,就在这里发掘的。”黄鑫指着探槽中的一个土墩告诉记者:“当时很高兴,大喊大叫的。”

  黄鑫说,这一刻,多少年的艰辛都化作了甘甜。

  两个月的考古发掘,成果颇丰,共发现5件手斧和12件玻璃陨石以及近百件包括手镐、石核、石片等石制品。研究人员的结论是,枫树岛遗址发现的手斧等与玻璃陨石处于同一层位———网纹红土,年代与玻璃陨石在亚澳散布区散落的时代一致,为距今80.3万年。

  枫树岛手斧的发现,锁定了百色旧石器的年代,解决了百色旧石器研究中的第三个难题。

  百色旧石器研究,32年攻克了3大难题,使得莫维斯关于亚洲早期人类不掌握先进的石器制作技术,“只长个儿不长脑袋”,亚洲是世界发展的“边缘地区”的论点不攻而破。

  《华南新闻》(2005年12月21日第四版)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5 SINA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新浪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