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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贩子的另类生活(中)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22日10:36 乌鲁木齐晚报

  (新疆都市报 记者 郝奇 单坤)

  

票贩子的另类生活(中)

  女票贩往往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成为贩票的高手

  核心提示:

  在很多人印象中,票贩子除了拉客、倒票还是拉客、倒票。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在他们做完“生意”之后,他们干什么去了?是怎样生活的?如果不是我们有幸走近他们,费尽周折地与他们相处,这些疑问也可能是我们好奇的地方。实际上,他们中很多人的生活、经历、现状用“乱七八糟”、“肆无忌惮”和“触目惊心”等词语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我们从中了解到和看到那些发生在票贩子身上的事情,可能会让大家对他们倒票之外的行为和这个特殊人群特殊的一面有更多的了解。

  靠票发财做老板

  在和乌鲁木齐火车站周围票贩子相处的过程中,一位在他们中赫赫有名,算得上“大哥大”的老票贩子引起了我们极大兴趣。从第一天开始,我们就听到其他票贩子不断提及他:当天又做了多少生意;手里拿了多少票;又有什么大客户过来找他来了等等。他们提到这个人时,言语中不乏羡慕和钦佩。

  据票头大生讲,老铐不但在乌鲁木齐的票贩子中很有名气,在郑州、兰州和西安等地同行中也是颇有名气。他是很多一般票头要票的上家,但一般人要见他很难。

  票头大生想带我们去见识这个人,连续两天以“要票”和“有大生意”为由联系他,都没成功。

  这个神秘的人干票生意已经十几年了,根据不同地方不同季节的车票情况,其驻留之地也飘浮不定,行踪跟着车票市场需求而定。

  大家说,他已被公安打击处理过多次,甚至劳教过、判过刑。他多次跟公安“打交道”,也老是被戴手铐,所以大家开玩笑叫他“老铐”。

  他闹着不干这行已有两三年了,大家对他的这种传言也都习以为常,但今年他还在做着这个生意。不过,很多同行都感觉,今年他的业务量已明显不如往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今年仍赚了十几万元。

  跟他关系好的人说,他确实就要收手了,还在河南老家花二百多万元开了家超市,准备做买卖去了。

  随身带刀的票贩

  票贩小飘子天天晃在乌站、西站、黄河路、徕远宾馆附近,拉客、打票、扛包、收购废旧车票什么都干。

  同行说,小飘子是个特别的人,平时独来独往,还是他们中惟一随身带刀的人。他身上的刀一般看不到:别在腰里,用厚重衣服挡住。了解他的人都说,小飘子带刀,是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个未了的怨恨。

  在一家饭馆我们见到了小飘子,进入暖和的室内后,他习惯性地解开羽绒服,但并没见到他腰上挂有刀,我们有些怀疑大家的说法。票头大生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就边开玩笑边与小飘子打招呼说:“来了?今天没带刀吗?”

  “带了呀!怎么了?”小飘子边说边撩起毛衣。一把插在鞘里的工艺刀露了出来,大约有十七八厘米长。“没什么,就问问。”

  难了生意上的恩怨

  小飘子说,长期活跃在火车站的票贩子,主要来自河南、四川、湖北、甘肃、陕西和新疆等地,经过多年的“经营”和磨合,现在四川和新疆等地人主要活动场所在车站两边的饭馆和招待所,河南和甘肃等地人员主要活动在离车站不远的露天票市场上。他们互不干涉。

  但是七八年前,这里并不安静。为了争抢生意和地盘,打架斗殴事件时有发生。小飘子就是当事人之一。

  那天,小飘子找到抢了他生意的同行吴某论理。其实之前,他和吴某就因为抢生意发生过不愉快,两人都耿耿于怀。见面后,他质问对方:“这次完全是我的生意,也是我的地方,你凭什么跟我抢!”对方却满不在乎地冷笑道:“嘿嘿,你算什么东西!”

  这样,没说几句两人就动手了。突然,对方从身掏出一把长水果刀,向小飘子背上扎去,疼痛不已的小飘子再没了反抗之力,但对方还是抢过他手中的两张票,又向他臀部踹了一脚,跑了。

  受伤又失财的小飘子万分窝火,从此,他就随身带把刀,以方便“复仇”同时防身,但对方却再没有出现过,他却始终带着那把刀。

  “以票养赌”成恶习

  做票生意,除了要承受被打击的风险外,钱来得快,也轻闲。有生意就做生意,没事大家就到处串门、聊天、打牌。打牌是他们最主要的消遣,而赌钱是他们打牌的动力。

  有一个叫花花的票头,40岁左右,已离婚两次,有三个孩子,两个大的在安徽老家,小的在身边。她已在火车站混了十来年,是“老前辈”了。

  尽管她干了多年,却是个没挣上钱的老混混。甚至很多同行都“瞧不起”她,觉得她“不务正业”。平时聚众打牌是她最重要的工作,只有没人跟她打时才会去倒票。

  常听说她又找了新男友,并隔三差五地带回家过夜,或者一起与她参加麻将桌上的战斗,同行们很难搞清楚究竟哪个是她男朋友,哪个是她异性朋友。她四五岁的女儿吃不上饭、找不到妈妈、进不了家门是很常见的事。

  12月12日晚上,我们在乌站后面的一个棋牌室见到了花花。棋牌室有十几张牌桌,座无虚席,烟雾让人呛得够受,加上围观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据说,这里玩的绝大部分都是做票生意的人。

  花花坐在靠墙根的位置,嘴里叼根烟,眉头紧锁,观战的人小声对我们说,少说话,今天她手气特别差,心情不好,已经输了三百多块钱,把前两天做票挣来的全输了,现在已经四五把没给牌友钱了。

  就在这时,又一把结束了,我们看见花花掏出一张郑州的硬座车票来,交给右边牌友。原来,她已没钱,只好把身上等待倒卖的车票当现金押给牌友,牌友好像也认同这种支付方式,没说话就接下塞到衣袋中。

  挺着大肚子做生意

  我们发现,活动在车站周围拉客的“拉皮条”中,大都是女性。

  票贩子们认为女性做这生意更容易,因为她们不像男性拉皮条,被警察抓住后容易产生直接冲突,她们被抓后,要罚要收要处理,随警察怎么办,只要配合就行。为了掩护,她们做生意时,还带着孩子,甚至挺着怀孕的肚子,就算警察发现,也不好处理她们。

  加上女拉皮条更容易让旅客信任,一般比较放心买她们的票。

  我们以串门的名义,找到一个“超生之家”,这个只有十几平米的简陋平房,是老柴的家,他们有四个孩子,大的14岁,小的才两岁。四个孩子脸上身上又黑又脏在屋内嬉戏,房子被他们搞得很乱,在炉子旁烤火。

  同行的票头问他这段时间生意如何,老柴说,这几天天冷,没做几个生意,在坐吃老本呢。这几天,他老婆一个人挺着肚子在外面还可以,每天能挣个二三百。原来他老婆又怀孕了。

  票头说,这么冷还让你老婆挺着肚子跑?老柴一脸不屑:“你也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生意,现在是她最好搞生意的时候,再坚持四五个月,她就要生了,挣钱的好时间不多了。”

  住在火车站后雅玛里克山的票贩子,像老柴这样的夫妇很多。

  第一代票贩子的后代

  票贩子中,很多都是干了10年左右的,还有近20年的。因此,第一代票贩的后代,也是在这种环境下出生长大的。

  车票紧张的节假日,每天早晨,售票厅内都会有很多小孩。售票前,他们都在大厅内打闹,一开始卖票,他们就变得老成了,排队拿钱打票。

  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票贩子的子女,从他们出生就从父母身上了解到倒卖火车票的事,因此他们也对这行很熟悉。平时他们和其他孩子一样上课,一放假,他们就帮父母排队打票。

  黑毛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不同的是,他没见过父母也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十三岁还是十五岁,看上去,他要比这个年龄成熟老练。他听人说,他父母在做票生意时坑了别人,被别人害了。

  也有人说,他是两个票贩子的私生子,被寄养在一个单身女人家,这个女人在他几岁时也消失了,他成了孤儿。从他懂事时,就靠自己拉客、打票挣钱了。

  现在他租了间五六平米的土块房,还买了辆自行车,联系业务、找票都很方便。听人说,他越来越显阔了,还开始找女朋友了。

  他们也会一致对“敌”

  票贩子间在票源紧张时会相互“照顾”,不分籍贯,互相给票,促成生意,收取“劳务费”就行了。有情况时,他们通风报信,互相打掩护,偶然还会相互救济。

  但也有例外,对得罪过自己的对手,他们进行报复,向值勤民警揭发,透露对方的情况,好让公安及时出动打击,不整垮对手誓不罢休。

  有新手出现时,他们会想法把新人挤走,他们容不得新手占他们的地盘抢他们的生意。

  然而,他们也有团结的时候,那就是对付警察。当警察要检查时,他们就会守口如瓶,四处传递信息,或者帮同行转移、窝藏赃款赃物等。

  前几天,一个同行在做票时,狠狠地敲诈了客人一笔,事后公安到处找人,很多同行都见过他并知道他在哪,但公安问起来,大家一致说不知道。(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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