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_新闻中心

戏里戏外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24日11:10 上海青年报

入夜，将音响打开，让婉转的音乐雾一般在书房中氲氤弥漫开来。是柔雅的越剧尹派唱腔。我开着灯看书或是什么也不做。触手可及的是如水夜色，歌声里脂气如兰、环佩叮当，而我，在一出出跌宕的剧情中起起伏伏。相遇是序幕，分离是过程，而结局，总不外乎或圆满或怅然。这中间，自然少不了绵柔的丝竹过门，以及铿锵的锣鼓点子。偶然回眸，先生正驻笔相望。突然间就生出了些许恍惚———缘来如萍，戏里戏外谁又能分得清呢？　　我不是戏迷，却很有戏缘。　　记忆中最初听到的流行歌曲就是《沙家浜》或《红灯记》，母亲年轻时曾是文艺队的演员，可惜我未曾看过她的演出，只能从她偶尔的哼唱中模糊想象母亲当年阿庆嫂和李铁梅的模样。　　后来就有戏班子来乡演出，才知道原来除了阳刚的样板戏外，还有许多传统的京剧和黄梅戏；除了圆睁的杏眼和紧握的拳头外，还有顾盼的风姿与拈花的云手；除了粗黑的长辫子和提来提去的马灯外，还有华丽的行头和飘逸的水袖。戏班子通常住宿在公社大会堂的后台，与父亲的办公室兼宿舍靠得极近，这让我有很多时间接触他们。每天放学后我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作业，然后便与公社大院的其他几个小孩一起守着戏班子，看他们上妆、缠头、插上满头珠翠或是戴上髯口，听他们咿咿咿呀呀呀地吊着嗓子；看红色绒布的大幕闭上又徐徐开启，听开场前的铃声响过，台下满场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看戏台上的女人们迈着小碎步男人们踩着点子亮腿，听台下的人们开心大笑或是唏嘘不已。看得多了，就也和表姐妹们自编自导演起来，通常是《狸猫换太子》或《天仙配》的剧目，用铁丝和各色珠子做首饰，将毛巾或围巾扎在袖口充当水袖，居然也甩了个一板一眼，至于是否乱唱一气谁也不去考究，有时也将表兄弟们拉来，权且充当观众。大人们对我们的小把戏都是一笑置之，只有我们，俨然将这过家家当成了一番事业来做。　　喜欢越剧则是在十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收看了让赵志刚一举成名的那场比赛，他柔婉、深情而独具魅力的男声女腔，就此深铭心间。在先生还不是我先生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与他提及了赵志刚的《何文秀》，随口说过也就忘了，没想到第二天他专程坐车赶到南通给我买了回来。那盘带子被我翻来覆去地听，不久就卡带了，我仍细心收着，不舍就此弃去。转眼结婚、生子，但对越剧的喜爱始终有增无减。我在越风雅韵的一咏三叹中敲击键盘。我在潇湘越影的悱恻缠绵中执笔如飞。我便是那素衣如雪的罗兰罢，一曲《算命》诉颠离。我便是那遗世独立的何文秀罢，折扇轻展看乾坤。我在昔日才子佳人的爱情咏叹中构思我小说里的现代爱情故事，又焉知，戏里戏外何尝不是沿袭着相同的宿命轨迹？　　顿笔处，突然想起一出来自佛经的戏文：　　———如何是解脱？谁缚汝？如何是净土？谁垢汝？如何是涅瓈劊克烙谌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