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狗

　　■文/费晓燕

　　男人时常摸着女人的头说，你是我的小狗，动作温柔而娴熟，宛如摸着的就是一只小狗。每每这样，女人都会先挤眉弄眼地照番镜子，在确定是鼻子是眼后生气地抗议。男人常会哈哈大笑。那种爽朗干净的笑声让女人感到温暖。

　　女人问男人，为什么老说自己是他的小狗。

　　男人答女人，我喜欢啊，那种感觉很幸福。很难描述出来。我牵着你的手，你就是我的狗啊。

　　女人答男人，这话怎么听都像骂人呢？是嫁夫随夫的感觉？

　　男人答女人，不是。是你很乖，我很疼你的感觉。

　　女人答男人，就像你摸我头的感觉。

　　男人答女人，对。就像我摸你头的感觉。

　　女人答男人，那我就做你的小狗。如果你真的那么疼我。

　　男人答女人，我要一辈子。

　　女人对男人说，我们离得好远，连声音都是距离。

　　男人对女人说，我喜欢你缠着我，就像小狗会一直绕着主人转。那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不会觉得你离我好远。

　　女人常半夜喊着肚子饿，往男人怀里拱，男人会摸着她的头发用大大的厚厚的大衣包着她，带她去吃小馄饨，她吃皮，他吃馅，虽然男人不爱吃肉，但幸福的味道也不错。

　　女人睡前习惯地会给男人一个电话，响一下按掉。

　　男人笑着说，手机24小时开机，以便女人给他打119报警。

　　几年后，男人对女人说我要一辈子，女人对男人说，我给不了一辈子，永远有多远？它只有一步之远。度过化学反应期的爱情好比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女人提着行李在栏杆内，男人抽着烟站在栏杆外，女人看了看表说我该走了，男人说走吧。女人两眼死死地看着男人。男人突然伸出手摸着女人的头说，好好照顾我的小狗。

　　女人感觉到男人厚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头上，上下又上下，温暖依旧。呆呆地看着男人，直到他走出通道口……

　　女人冲男人喊，这么轻易就放弃你养的小狗了？

　　男人冲女人喊，狗行万里，她认得路，会回来的。

　　女人冲男人喊，要是她回不来了呢？

　　男人冲女人喊，不会。我24小时开机。

　　女人冲男人喊，对你的动物要负责。这是人道主义。

　　男人冲女人喊，我负责。负责天天洗澡，餐餐饱食，顿顿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