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红提琴

　　一部欧洲小制作电影《红提琴》，讲述了一把小提琴诞生于1681年的秘密：那是意大利制琴大师毕尼高的绝世作品，它所具有的稀世红色，被一代一代的考古学家和琴师所探究，最后通过DNA测试得知，那红色，是毕尼高在其妻难产死后，用她血管里最后几盎司鲜血调配出来的。

　　我的朋友老莫，曾经在一个专业剧团拉小提琴，拿声音抒情。后来当了作家，拿笔

　　我私下认为，他的那把提琴既然产自意大利，至少是那把红提琴的近亲。记不清我是否把这种猜测传达给了老莫，总之有一天，此公在凌晨四点钟在电话里对我说：“我以后要少参加社会活动了，我花那么多钱买的小提琴，却没时间拉，岂不是浪费了买琴的钱?”

　　从此以后，我们就常常看见老莫和一班退休乐师，穿黑西装打黑领结，坐在一些小型聚会的前台演奏古典音乐，娱乐人民也娱乐自己。他说，要想加入他们那个乐队，必须是曾经在专业剧团呆过的专业人士。而我不过是在学生乐队里混过几天，所以我只有仰望他们的份儿了。

　　如果《红提琴》里的那把小提琴需要一代代乐师的手长久地抚摸，才能发出这种美如天籁的声音，那么老莫的琴就需要他自己的手去抚摸。抚摸一把琴，背景必需是闲适。如果老莫成天像华威先生一样忙碌地转台，他就体味不到琴声的美色和拉琴的快乐。所谓盛名多累，隐逸多适。老莫如今是隐逸在他的小提琴里去了，所以我们现在就不常见到他的忙碌身影了。

　　林语堂好像这样说过：要享受悠闲的生活，只需要借用一下艺术家的性情就可以了。但通常我们无法定义何为“性情”，现在，通过老莫的故事，我终于明白唐代高僧赵州禅师那段“吃茶去”的公案……

　　对于老莫，是“拉琴去”；对我等俗人，是“吃茶去”

　　漆园子

　　网络编辑：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