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白雪的展览“下里巴人”的场地　

　　阳春白雪的展览“下里巴人”的场地

　　双年展为何相中废弃厂房？一为特别，二为省钱，三为挑战市民审美方式

　　深圳城市建筑双年展

　　一组坐落在办公和住宅区中间、总面积达12000平方米的工业厂房＝国际艺术展览场馆？12月10日，随着首届深圳城市建筑双年展的开幕，恩平路华侨城集团一组上世纪80年代留下来的废弃厂房，带着粗糙空旷的质感，与身居其中的当代艺术作品，吸引了众多市民的目光。

　　在中国，废弃厂房成为由政府主办的国际展览展馆，这还是头一遭。现代艺术从城市的边缘，进入城市的中心，由原来社会生活的边缘变为社会生活的中心，变为时尚的事情。

　　一个空旷的厂房，一扇扇排列成行的白色木门，一把把错落摆放的黑色木椅，透明的、浓雾弥漫的玻璃房子，为我们简约勾勒出当代都市环境……12月10日，首届深圳城市建筑双年展在华侨城内一片废弃的厂房中举行。

　　共有82件作品参展，门类包括建筑、规划、社区、多媒体、摄影、私房菜、服装设计等，涉及城市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中国，由政府主办的国际展览选址废弃厂房，这还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

　　对市民审美方式的一次挑战

　　“办不一样的展览！”张永和从担任深圳双年展策划人的第一天起就这样说。今年下半年，双年展组委会副秘书长、市规划局城市与建筑设计处副处长黄汉文曾经陪同张永和一起穿梭于深圳多个城中村。但是由于交通等配套设施不允许，深圳双年展最终被选定在华侨城内这片空旷的废弃厂房内举行。

　　何香凝美术馆、关山月美术馆、深圳美术馆……深圳拥有多个全国最顶级设施的艺术场馆，那么双年展的选址为何没有相中它们呢？张宇星博士是深圳双年展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他透露，那些传统的艺术场馆更适合传统的“架上艺术”，比如美术作品、雕塑作品等的展示，人与作品之间是有距离的，观众需要一个安静、照明恰当的欣赏环境。而当代艺术作品需要和观众发生关系，观众甚至可以成为作品的一部分。黄汉文说，选址废弃厂房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资金成本考虑。双年展为非赢利性展览，持续时间长达3个月。华侨城集团作为赞助单位，将废弃厂房免费提供给双年展使用。

　　黄汉文说，这个前所未有的展览场地是对深圳人审美方式的一次全新检验，更是一次挑战。废旧的大厂房里建起了一座丰富多彩的微缩城市，许多市民对这种新鲜的展览形式表示接受。一市民说，“让人感觉高雅艺术一下子走下了神坛”。

　　深圳平面设计协会会长韩家英说起这片厂房时是充满激情的，“这样的场馆内展出现代艺术作品，太富有实验性了，它拥有大空间，再合适不过了。”他告诉记者，在国外，许多大型艺术展览其实都是在这样“不起眼”的地方进行的，比如鼎鼎有名的威尼斯双年展就是在城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进行的。

　　成为深圳的798艺术区？

　　深圳双年展的展馆，还让许多人联想起北京的798艺术区。那是北京四环以外的一片废弃工业厂房，但是现在方圆1平方公里内有100多家文化机构，包括出版、建筑设计、音乐演出、影视播放、画廊、瑜珈中心……应有尽有。深圳的许多艺术工作者现在也把华侨城这片厂房看作类似的“风水宝地”，他们计划在深圳双年展结束后，扎堆在这里进行艺术创作。目前，厂房几乎被艺术工作者租赁一空，这里将成为他们的工作室、主题沙龙、展览场馆，甚至特殊的居所。

　　韩家英对此非常看好。他分析说，这里对艺术家们的吸引力主要有这样几条：空间大、租金便宜、交通便利。他说这里将成为深圳当代艺术的创新基地，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成为拥有画廊、艺术中心、出版、演出、艺术家工作室、设计公司以及精品家居、时装、餐饮酒吧的聚集地。总之，这里应该是一个活力四射的文化传播中心。

　　■他山之石

　　上海：苏州河畔SOHO区

　　1998年，台湾著名设计师登琨艳第一个入住上海成都路、南苏州路口那栋旧棉纺厂仓库，继而引起上海滩艺术家纷纷进驻，私人画室、画廊、艺术工作室比邻而居，试图营造出一片苏州河畔的“SOHO区”。

　　黄永玉、陈逸飞和尔冬强三位艺术家将上海泰康路210弄内的几座旧机械仓库分别改建成了他们的艺术工作室，使旧仓库从破败中彻底脱胎换骨，与艺术完美地结合起来。

　　北京：798艺术区

　　798厂坐落于北京市东北角机场路附近的大山子地区。从2002年开始，在短短的时间里，一批艺术家和文化机构开始成规模地租用和改造这里的空置厂房，形成了具有国际化色彩的“SOHO式艺术群落”。798厂有了自己的“艺名”——“798艺术区”，目前已有近30位艺术家入住。

　　■出路探索

　　厂房变废为宝的试验地？

　　随着深圳工业发展的升级换代，一些工业厂房也逐渐退出舞台，它们中许多建筑正面临是否被拆除的问题。相对于艺术家，地产专家、规划师的观点是，这片厂房能否成功完成功能置换，为深圳众多类似厂房的出路提供借鉴。

　　华侨城东部工业区是当初招商引资的产物，大多为三来一补企业建设。如果拆除重建，只是一种简单的商业化运作方式，并非最佳选择。如果保留，这些旧厂区已经不适应生产需要，并与周边现代的社区及美丽的主题公园形成强烈反差。黄伟文说，在上步、八卦岭、蛇口、南山等片区，这样的闲置厂房比比皆是，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在国外，很多地方都有老的工业区、码头、仓库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产业结构的改变而结束了原有的功能使命，但通过很好地改造与利用，这些地方有的甚至起到了复兴一个城市的作用，产生了新的利用价值。

　　深圳房地产研究专家半求举了一个美国纽约例子。在那里就有类似由老旧厂房发展过来的LOFTSOHO区。20世纪初，艺术家们发现那里的租金便宜、空间大，很适合作画，便纷纷搬了进去。慢慢地，那里就形成纽约市非常有特点的艺术品交易市场及居民住宅区。由于这些艺术家的存在，使得该社区的人文风貌独具风采。当地的房地产价格和租赁价格也因此开始上涨。

　　半求指出，在历史的演变过程中，有许多东西打下历史的烙印，包括改革开放初期建设的工业厂房。而将其改造成为艺术家聚集地，既可以保留历史的真实，让经历者和后来者都能时刻触摸这个城市发展的脉络。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唐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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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展之初，策划人就要找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本报记者胡可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