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晨的落叶和柴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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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29日17:13 人民网 |
像雨后草地上冒出的蘑菇,倥碧凝寒的落叶站在草地上,繁杂,斑驳。 走在这样的草地上,脚下是轻微的断裂声,不知是小草、枯枝还是落叶,亦或是躺在草丛中几颗已经风干的蘑菇,也许是晨霜的叫声。 独自走在这样的草地上,竟有一种沧桑的感觉,面对落叶,长空,归雁以及霜天, 要让我们生出很有朝气的豪情,大约是不可能的。如果把四季看作是一个人的一生,深冬恐怕已是迟暮。 于是,我是不喜欢冬天的,包括深秋。 我又想到了蘑菇般的落叶,遍地的衰草。如果这是我童年的落叶和衰草就好了。这今天的衰草和落叶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等待一双不经年的手,或者等待一阵风带它们旅行。在很大程度上,它们最终会融入泥土,然后化作泥土。这与我童年时的落叶的命运是不一样的,那时候的落叶往往要落在锅底和炉灶中,等待火种,不能变成凤凰,但可以把窝窝头和煎饼蒸熟。成年后,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那个年代里柴草如此的缺乏,与现在的我的故乡相比,那年代里,山更绿,草更多,可大家怎么就会缺少柴草呢?没有液化气,天然气,很少有煤,这仅仅是一个方面,但从需求总量上讲,也是不至于的吧。我想起了我的一次拾柴经历,一位小伙伴向我传授秘诀。那时候,地上的落叶早已被人们抢扫一空,而后被带入自己的家中。没有落叶后,想搞点生火的东西,人们的目光就转移到草的身上了。他说,等上过冻(结冰)几次,带一个筢子去搂草,结了霜冻的草就像冰丝一样,一搂就断。我一试,果真如此,此时,已忘记了手被冻得生痛,面对丰硕的收获,其余的一切皆可以省略不计。那个年代里,一捧落叶,一把草,可能就是一个蒸熟的窝窝头,或者就是一个烙好的煎饼。一位远方伯母的故事曾经深深刺痛我的心。一年寒冬,伯母打扫完了最后的一点 在我的印象中,我那勤劳、和蔼、可亲可敬的奶奶一年四季走在路上,只要见到有可以烧火的东西,总会停下来,拾起来,攥在手中。到家,每每会有一把枯枝或者落叶。奶奶年龄大,眼神不好后,但边走边捡拾柴草的习惯并没有改变,有一次,竟把路边的一条死蛇当作一根枯枝,差点拾在手中。奶奶的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自己走不动路为止,此时,我们家中早就不用柴草煮饭,代之柴草的是液化气。为了珍惜奶奶的劳动成果,父亲并没有把奶奶拾来的那些当时已经无用的柴草扔出去,而是垛了一个小草垛,精心地照料,雨天,甚至会脱下自己身上的雨衣遮在草垛上。我说,这东西无用了,占地方,不卫生,父亲说,你奶奶看着,心里稳当呢。 如今,面对枯枝和落叶,我不能,也不会无动于衷,我很想把它们拣拾起来,也希望把清霜一起保存。 可这些对于今天的我还有用吗?我连保存它们的地方都没有啊!如今,唯一能保存它们的地方就是心中。 我保存的仅仅是一种精神和寄托?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