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鸡鸣

　　鸡年以来，禽流感曾经严重困扰着世界各地的人们，但鸡毕竟是人类的朋友。鸡年即将过去，我觉得人们不该忘记鸡，不该忘记振奋人心的鸡鸣。

　　小时候，父母成天在生产队里劳动，自己就是跟着一群小鸡崽一起由奶奶带大的。奶奶每次给小鸡喂食的时候，总也顺带着给我拿点吃的。每年一过立秋，小鸡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特别是那小公鸡，晚饭刚过，就急不可待地扯着沙哑的嗓子叫起来，有点儿像戏班

　　对鸡的爱，缘于在乡下上学时的经历。我所就读的中学以时间抓得紧而远近闻名，初中一年级就开了早自习，因怕迟到，半夜后一醒，就再也不敢睡，便躺在床上，就着摇晃的灯光看起书来。乡村的夜，静悄悄的，只能看到床头的灯光，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我在黑暗中默读，书本慢慢从手中滑落……

　　忽地一声长鸣，把我从迷糊中唤醒。噢，鸡叫了！那声音如裂帛、如破冰、如一把明晃晃的利剑直刺长空。一声落地，百鸡齐鸣，冰凉的夜顿时有了温度。周围的村子也闻声而动，远远近近连成一片，让人想到当年万里长城上的烽火。三年里，就是这风雨不变的鸡鸣，伴我走向黎明、走向书声琅琅的课堂。

　　然而，今天的人们已经远离了鸡们，确切地说是居住在城里的人们远离了它。从早到晚满耳朵都是两条腿的人声和四个轮的车声，如果你要问对鸡这种动物的认识，很多人眼前准会一下出现一串菜谱：大盘鸡、蘑菇鸡、烧鸡公、霸王别“姬”……当代的城市文化已渐渐失去了它的根。

　　“长鸣鸡，谁知侬念汝，独向空中啼。”“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三声叫出扶桑日，扫退残星与晓月。”

　　鸡年将逝，鸡鸣却在我的耳畔固执地萦绕，远远近近、高高低低，从鸡埘、树梢、从轻雾笼罩的草垛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