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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牧民出外打工不开心 “蜕变”前须承受阵痛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30日07:34 新华网

  

  福建省的企业缺工严重,地处内陆的青海省劳动力资源丰富。将青海的农牧民输往福建务工,本是资源互补、多方得利的好事,然而,事实却并不尽如人意。从去年11月份开始,泉州市从青海省的民和、互助和湟中三个县成批引进的402名农民工,由于各种原因,现在已有近三分之二的人员离去。

  

农牧民出外打工不开心“蜕变”前须承受阵痛

  有关人士认为,青海籍农民工在福建不足三分之一的稳定率说明,长期习惯于自由、闲散生活的农牧民,要转变成有组织、有纪律、有技术的现代产业工人,不可能一蹴而就;而由此折射出的输工、用工和稳工机制方面的问题也值得人们重视与反思。

  一个农民工完成的“蜕变”

  19岁的吴成义来自湟中县,现在泉州市文宝轻工有限公司打工。尽管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但一身整齐的工装和带着泉州口音的普通话,却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曾经是西部农村一个地道的放牛娃。今年1月,他和110个同县老乡坐火车辗转数千里来到泉州,分在泉州洛江精致文具有限公司和泉州文宝轻工有限公司。可一年未到,吴成义在洛江公司的61名老乡都回去了,文宝公司的49名同伴目前也仅剩20多人。

  

农牧民出外打工不开心“蜕变”前须承受阵痛

  “县里统一组织到福建打工时,共有200多人报名,挑了110人;县里对这件事很重视,出发时,是县里的一位领导带的队;来这里的车费也是县里出的,我们只掏了自己的饭钱。”吴成义对记者说。

  “我在厂里负责机械操作,现在月收入有1200多元,每月寄回家800元,家里用我和我哥打工赚的钱,盖起了300多平方米的二层楼房;在厂里,我们六个人合住一间宿舍,有卫生间、浴室,吃的也不错;和工友们相处得挺愉快,我已经适应了泉州的生活。”谈到家乡的人和事,吴成义有些许忧愁,他说,“这个春节我不回去了,厂里的生产不能停;回去要好多天,还要花钱,想家的时候给父母打个电话就行了!”

  “刚来的两、三个月里,老乡们都在宿舍里谈白天遇到的不顺心事,谈如何想家,经常谈到深夜,越谈越伤心,第二天大家便一起到厂里结清工钱,回家去了。当初我也和那些老乡一样,心情烦躁,也想到过回家,可后来一想,第一次出门就没挣着钱,以后怎么办?”吴成义说,现在自己基本适应了工厂里的生活节奏,觉得当一名每天朝九晚五的技术工人和以前在老家放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老家是很快活,但只是穷开心,这里虽然紧张,可只要努力干活,就能拿到工资”。

  一个县委书记遭遇的尴尬

  

农牧民出外打工不开心“蜕变”前须承受阵痛

  为了农牧民外出打工,地方政府可谓煞费苦心,可是,从青海到福建的大部分农民工却不领这个情。

  今年3月5日,民和县委书记曹生渊带领该县总工会、就业局的领导,在泉州市总工会有关负责人的陪同下,到辉艺鹏礼品公司看望民和籍农民工,鼓励他们安心在泉州工作,学好技术,为家庭脱贫和家乡经济发展做贡献。中午1点左右,准备离开的曹生渊一行在公司门口,遭到20多名民和籍农民工的阻拦,他们在马路上排成人墙,扬言如果民和县政府不出钱送他们回家,就不让曹生渊离开。经过反复谈判,民和县就业局局长许诺为坚决要走的14个人购买返乡车票后,被困近3个小时的曹生渊一行才得以离开。

  一位十八岁的民和农民工愤愤不平地对在场的新华社记者说,我们来的时候,政府说第一个月工资就可以拿800块钱,第二个月以后能拿到1000块以上,可现在每月只有500出头,七扣八扣就剩200多了,抽烟、喝酒还不够,哪还有钱寄给家里?政府说了那么多好听话,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既然现在挣不了钱,就要负责把我们送回家去!

  

农牧民出外打工不开心“蜕变”前须承受阵痛

  民和是一个农业县,也是一个贫困县,全县38万人口中有33万农民,富余劳力达10万人。如何安置这些富余劳力、增加农民收入成了民和县委、县政府的工作重点。经过泉州市总工会的牵线搭桥,民和县第一批145位农民今年1月底来到泉州的三家企业打工。曹生渊说,这次他专门带县总工会、就业局等部门领导来泉州,就是想了解沿海地区企业的用工需求,总结上次劳务输出的经验,为下一步扩大劳务输出提供决策依据。

  据曹生渊介绍,从去年年底开始,青海大规模组织劳务输出,民和县政府为了更好地推动这项工程,从并不宽裕的财政中专门拨出了一笔经费用于先期的动员、组织工作。由于农民负担不起去福建的路费,县里为每位农民出资400元买了车票,并派人护送他们到泉州。

  曹生渊说,劳务输出是西部地区农民脱贫致富的重要途径之一。我们算了一笔账,输出一个农民工,每月只要汇回200元钱,干上二年,这一农户就可以脱贫了。外出打工还能开阔眼界,转变观念,增长才干,积累资金,为以后回乡创业作准备。

  今年2月24日,青海省劳动保障厅驻闽劳务工作处主任马成祥在泉州向新华社记者介绍说:“青海省对输出农民工高度重视,将其看成增强贫困地区‘造血’功能的一项重要举措,青海在福建的务工人员有1000多名,省里希望明年的总数达到4000人以上。”

  

  一些用工企业的烦恼

  不少企业在谈到青海农民工留守率低的问题时反映,青海民工“不好用”、“自觉性差”、“适应能力弱”。

  

农牧民出外打工不开心“蜕变”前须承受阵痛

  辉艺鹏礼品公司是接收民和籍农民工最多的企业 ,共有84人在这家公司打工。公司人事部负责人对记者说,农民工进厂后一般都要求三个月的实习期,实习期每月保底工资是500元,等到技术熟练之后,将按劳计酬,收入可以达到700元至1600元不等。这些农民工到泉州时几乎都身无分文,公司先垫支了伙食费和购买被褥的费用,因此在发放第一个月工资时扣除了这部分预付款,“这批青海农民工男的大多爱吸烟、喝酒、唱歌,实习期的工资哪里够他们花的?”

  富丽礼品有限公司人事科负责人表示,他们厂青海民工最大的问题是抽烟。“我们厂生产的是易燃易爆的树脂产品,包括在职工宿舍内都禁止吸烟。我们在岗前培训时再三强调过这一点,但后来我们还是在民工宿舍床架的钢筒内发现了大量的烟头。不少青海工人对厂规不理解,还辩解说,自己又不是学生,凭什么不让吸烟?”

  富丽礼品有限公司规定男工不能进女工宿舍。为这事,刚来不到一个月,这批青海的工人就“闹”起来了,提出为什么厂里对其他省的员工谈恋爱都不管,我们进一下老乡的宿舍就不行?当时这些工人和厂里的保安勤务人员僵持不下,一方非要进,一方坚决不让进,最后厂领导出面说服,才解决了这件事。

  文宝轻工有限公司的一位负责人说,这些青海农民工大多是第一次出家门,抱着一种急于求成的心态,总觉得沿海发达地区遍地是黄金,轻轻松松就可以挣钱。期望值过高,一旦和实际收入有落差,他们就会对企业和政府产生怨懑情绪。很多走掉的人不能适应厂里的工作时间、工作制度和工作强度,“比如,厂里明确规定不能喝酒,可他们有的在家懒散惯了,上班时间还带着酒瓶子!”

  做正确的事也要讲求正确的方法

  泉州市总工会副主席蔡金宝认为,不应忽视农牧民进城时的“农耕自由闲散状态与现代企业用工要求之间的种种不适应”。从农牧民转化为产业工人要有一个过程,这一过程属于成长中的烦恼,蜕变中的阵痛,需要企业、输出地政府、外来工本人多方共同努力,才能缩短这一进程。

  

农牧民出外打工不开心“蜕变”前须承受阵痛

  “用工企业首先要关心外来工的待遇、用工时间和日常生活”,蔡金宝分析,泉州地区之所以出现“民工荒”情况,除泉州民营经济发展较快、劳动密集型企业多、用工量较大外,还由于有些企业用工不规范,待遇偏低。每年春节,回家的工人就未必愿意再回来,尤其是那些平时被企业扣押工资的工人。青海这一批务工人员以前从未出门、做过工,原先在家务农、放牧比较悠闲,来了之后,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觉得太累了,休息时间不够;青海人与泉州人的生活习惯相差很大,用工企业也应在外来工的饮食安排方面下些功夫。在农民工刚进企业时,企业应适当照顾他们,过一段时间后再要求他们全面适应企业的规章制度。

  “输出地政府应有所为,有所不为。”蔡金宝对记者说,组织务工人员整体输出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什么事情都由政府操办,就容易让务工人员产生事事都依赖政府的心理;一旦他们的一些不合理要求得不到满足,就会埋怨,甚至迁怒于政府。“我觉得当地政府在组织劳务输出时不能大包大揽,政府不能连路费都给包下来,要培养他们市场经济中基本的成本意识、风险意识和竞争精神。”

  蔡金宝对记者说,西部地区农民工外出打工起步晚,观念转变慢,不适应沿海地区的工作节奏,劳务输出不能简单地“扶上马,送一程”。政府的主要工作应该是组织协调、提供就业信息和加强岗前培训,帮助农民工尽快实现身份转变,适应工业化大生产的要求,增强就业竞争力。同时,要充分发挥各种劳务中介机构的作用,规范和鼓励其在合法、公平、诚信的前提下参与劳务输出,承担起组织、培训、输送、服务等转移地方剩余劳动力的功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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