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页页翻过，权利一天天增厚

　　□毕舸

　　哲人说过：要趟过历史的长河，就要踩着那些由细节组成的石头。这些细节的推动，革除了曾经让我们习以为常的积弊，挣脱了让一个时代为之困扰的束缚与藩篱，创造了全新的公民权利格局，散发出夺目的别样色彩。

　　也许，在2005年，很多人都曾经对这样一条新闻一扫而过———北京通州一个路口的红绿灯失灵，4个方向全亮绿灯，结果经过路口的两车撞了个满怀，结果法院终审判决，交通信号灯的所有人和管理者———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承担事故的次要责任，要赔偿当事一方近万元。

　　据说，这是交管局首次因信号灯的问题而收到败诉的判决书，“首次”这个词语，往往非同寻常。

　　2005年发生于我们身边的“首次”，令人记忆犹新。高房价催生了首例个人集资建房；火车消费长期不给消费者发票的惯例，激怒了一位法学硕士郝劲松挺身而出，打起首例火车发票维权官司，最终“迫使”国税总局和铁道部联合下发通知规定：从明年3月1日起，乘客在火车上进行餐饮消费时，将得到由税务机关监制的铁路客运餐车定额发票，发票的使用还要接受乘客的监督等等；房地产商未经业主同意，私自更改楼盘外墙颜色，导致22名业主集体起诉，这是全国首例私改外墙颜色案……

　　公民的权益意识越来越细致入微，越来越“纠缠”于以往不起眼的某个细节，这几乎成了近年来各类维权官司共有的强烈色彩。以往，我们好像更关注权利领域的宏大叙事，少有人发现，许许多多看似碎片化的、零星散乱的细节，蕴涵着权利的真谛：再小的权利也是权利，再小的权利也需要人较真，哪怕用最大的代价去捍卫它。我们有时还不太习惯这种细节的较量，但没有人去一一细数那些权益被刮伤的细节，它几乎就被淹没和遗忘了。

　　一些看似小事的细节，实际上正是权益破坏者挖下的陷阱，就像城市中掀掉了盖子的窨井，让行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掉下去，摔了个头破血流，还只能望望老天，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我们习惯了所有问题自己扛，这并不好，因为这不但保证不了长远的权益，而且消减了不作为者的责任，助长了他们的懒惰与冷漠。

　　一个人的权利被忘记，所有人的权利都可能被抹杀，一个权利细节的脱落，也许导致整个权利范畴的空洞化。在一个法治依旧在路上的国度，健全法制就像翻山越岭，使人疲惫的不是远处的高山，而是鞋子里的一粒细沙。今天，我们不在甘于为红绿灯失灵埋单，明天，我们誓要揪出掀井盖伤人的相关责任人，日子一页页翻过，权利也在一天天增加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