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会 沈阳北站票贩“组织”调查(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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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05日06:52 华商网-华商晨报 | ||||
两男子(右一、右二)正收购车票 ■本报记者王甜摄
票贩子“金字塔”结构■晨报图形芦伟新闻提示 这是一张“网”,网上的每个链条我们称之为“票贩子”。每年的春运前后,都是他们活动的黄金季节,今年也不例外。 更为隐秘的是,这些人的组织相当严密,内部分工也明确,甚至还有幕后操纵者,在暗中从上至下指挥着这些人,形成了金字塔式的管理相对严格的“网络”。 “金字塔”式的倒票结构,每周开会总结工作,票贩子间的分工与合作…… 2005年12月30日到今年1月3日,经过记者连续5日的暗访调查,通过跟不同类型票贩子和其幕后指挥者的“亲密接触”,了解到票贩子倒票的整个“操作流程”,并揭开了倒票网络的内幕。 一个网络:倒票形成一条龙 “揽到活后,票要由负责出票的人卖出,主要为了防止个别人从中私自截留车票的加价钱。” “大姐,你退上海的票?卖给我按原价,比正规退票省20%%的手续费。”2005年12月30日,记者进入沈阳北站售票大厅后,在退票窗口前看到一个戴着灰色帽子的中年男子正和一女旅客商量收购退票。 记者暗访期间,时常看见这样的票贩子活动在北站售票大厅和广场。几天后,记者与一票贩子熟识起来。他说自己是吉林人,认识的人都叫他小五,“一天能卖五六张左右,挣个几十元。我上面有很多人,比我挣得多。”随后,小五透露了他们金字塔式的“倒票网络”。 据其介绍,目前贩票队伍基本形成了套票、倒手、揽活、掩护、出票“一条龙”,“就像金字塔。”小五说他处在塔的最底层,属于“票皮子”,在他上面的人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居于塔尖的“一道贩子”,也就是“大老板”,他们控制若干二道贩子,每名二道贩子又控制若干三道贩子。 一般情况下,一道贩子坐镇指挥、统筹全局,二道贩子随时向老板汇报下面的情况,并将老板的意见传达给下面,三道贩子直接和最底层的票皮子接触,具体负责安排人员的分工,而票皮子是直接干活的。 “我们经常见到的就是三道贩子,我们管他叫小老板。”小五说他们与小老板之间经常用电话联系,一般来说,塔尖的一道贩子越有实力,他的倒票网络越稠密,分工也越精细,活动范围也越大。 “揽活任务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是联系想要卖票的人,另一方面还要联系买票的人,”小五告诉记者,“揽到活后,票要由负责出票的人卖出,主要为了防止个别人从中私自截留车票的加价钱。” 一种管理:常开会按分工分钱 票贩子开会讨论:“现在是年底倒票高峰期,老板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我们揽活的再临时增派俩人……” 分酬:一看工作量二看加价 不同分工的票贩子的工钱也是不同的,“一要根据每个人的工作量,二要看票卖出的加价多少。”小五说,按多少比例分钱是大老板决定的。几个老板们一般占50%左右,剩余的揽活的人最多,占其中的50%,出票的占30%,掩护的占20%。 “每个大老板都有自己的分工方式和分钱方法,得到实惠最多的还是上面的几个老板。”小五补充道。 行话:遇民警就通知“家里出事了” 小五还告诉记者,不同分工的票贩子在联系时都用自己的行话。比如,揽到大活(票收购低但卖出高)时,揽活的票贩子就会通知出票的票贩子,说“本钱大,送点来”,而遇到民警检查时,负责掩护的票贩子就电话通知其他人,“家里出事了,你们快回来。” 开会:总结工作安排下月任务 小五还透露,倒票网络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每个小老板都经常召集票贩子开会,一般每周一次。另外,每个月的月初,大老板也组织手下的各个小老板开会,总结上个月的任务完成情况,并对当月的新任务作安排,但这个会是“票皮子”以上的各个老板才有资格参加的。 调查中,记者证实了小五所说的部分事实。2005年12月31日晚7时,记者在北站售票大厅跟着一位刚交易完的票贩子一直来到北站附近一旅社二楼,在记者守候在房门外的半个小时内,有7个票贩子陆续进入该房间。大约一个小时后,7人先后离开。 2006年1月3日晚8时,记者再次跟着一票贩子来到该旅社二楼,以服务员的名义进入房间,看到房间里坐着的正是前几日晚上见到的7个票贩子。这些人见到记者进来,立即停止了开会,直到记者退出门外。 “继续开会吧,现在是年底倒票高峰期,老板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我们揽活的再临时增派俩人……”记者离开前听到部分会议内容。 疑问:宾馆酒店参与倒票? 一些宾馆通过合法途径,从铁路拿到车票后,为牟取暴利便高价把部分车票倒手卖给了票贩子。 “我们和订票户每天都要对接下来几天的客流走势进行研究,然后合计下一把的事,最后统一加价标准。” 小五对此解释说,旅客大多不清楚某一趟车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售票,而他们却很清楚。售票一开始,宾馆旅店等代办车票的订票户已从铁路拿走了一部分车票。而此时,很多“票皮子”也会到售票窗口买票。所以几天后,旅客到售票窗口买票时,基本上一张也买不到。此外,订票户、票贩子之间经常互相串换车票。 “大的订票户包括两种,即以代办车票为服务项目的宾馆等大中型场所和大票贩子老板,”小五说,“许多宾馆、旅店和洗浴中心等场所都有这项服务项目,但事实上,很多大票贩子老板本身就是宾馆旅店的老板。” 真的是这样吗? 2006年1月1日下午1时,记者对位于沈阳北站附近的一些中型旅店进行暗访,当记者表示要住店,同时还想买一张沈阳至苏州的K190次列车的硬坐票时(正常票价为231元),几乎所有旅店的负责人都表示可以弄到,但要加80到100元不等的“订票费”。 在部分洗浴中心和旅行社暗访时,对方也表示可以代办车票,但价格比正常价高。 采访中记者意外发现,此前曾在北站见到的票贩子在部分家的旅店和洗浴中心里见到了。 “这很简单,他们的老板就是旅店洗浴中心的老板。”小五解释说。 几经周折,记者联系上一位在宾馆专门从事订票业务的李姓业务员。据他介绍,店家常以提供各种面额的“订票费发票”为那些因公出差的旅客提供高额车票,而加价钱则通过在发票上变更住宿天数和房间价位补充。 李透露,还有一些宾馆通过合法途径,从铁路拿到相当数量的车票后,除少部分卖给住宿旅客外,为牟取暴利便高价把其余车票倒手卖给了票贩子。 李举例子说,“原本从铁路购进一张50元的车票,经我们手以60到70元的价格卖给票贩子,他们再以80到90元的价格卖给旅客。” “如果揽活的将票再倒卖给其他揽活的,最后再卖给旅客,50元的一张票到旅客手后至少是100元,”李告诉记者,“一张票有时要经过几道大小票贩子才到旅客的手中。”本报记者姚远 对话票贩子 票贩子:身体上累,心更累 “我知道做票贩子是违法的,但真的没有办法。”说这话时,29岁的小五一下子伤感许多。 记者:你家里条件怎样? 小五:我家在农村,兄弟哥三个,我排行老大,为了让两个弟弟上学,我初中没毕业就退学到外面打工。 记者:挣钱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做票贩子? 小五:一年前,我在工地当力工,但一直没拿到工资,后来遇到了一个做票贩子的老乡,就跟着他干了。 记者:你一天能挣多少? 小五:也说不准,看揽多少活。旺季还行,一天最多能挣百八,少时也能挣十几元,平均下来,一年能挣个万八千是最少的。 记者:干了一年的倒票,现在什么感觉? 小五:……看见警察就心虚,说话不敢大声,连住的地方都经常换,有时因为争地盘双方还要进行争斗,感觉身体上累,心更累…… 记者:你想干到什么时候? 小五:(思考)暂时还没想好,毕竟做票贩子挣钱比做力工容易些,先看看吧,走一步算一步…… 本报记者姚远 票贩有骗术 (1)霸占窗口,强行替旅客购票,以收取手续费为由敲诈旅客;(2)在卖给旅客的车票中,夹带伪造的票据欺骗旅客;(3)以自己在车站有熟人,可以帮忙买到车票为由,骗取旅客信任后,将旅客的购票款席卷而逃;(4)低价收购、囤积某些热门车次的卧铺、座位票,然后高价倒卖给旅客;(5)个别车站职工或部分票贩子冒充车站职工利用查验旅客车票的机会,以旧票、废票、挖补车票换取旅客手中的新票。综合 给你提个醒 本报2005年12月16日曾报道,为防止不法人员滥收费,铁路部门要求沈阳市内五区火车票代售点收取定票费不得超过5元。如有旅客发现有卖高价票的不法行为,可拨打电话(024)6206324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