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牙吮血,笑靥如花———威伯歌剧《自由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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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08日13:51 上海青年报 |
时至今日对经受过勋伯格、巴托克和肖斯塔克维奇等作曲家那些尖锐和弦、音簇洗礼的听众来说都无异于春风拂槛。 □王嘉昏暗的螺旋状楼梯用闪着诡异亮泽的胫骨制造而成,光溜溜地七拐八弯通往黑暗森林深处,那里早已积骸成莽、腥风哭嚎,各种各样吃人的妖魔虎狼仔细端正地把脸刮得匀净,默默又专心致志地等待下一位牺牲者自投罗网———这些比《哈利·波特》更煞人 的场景早在两百多年前的歌德时代就已经毫无限制地流行于欧洲众多家庭孩子们的床头读物中,这更加证明从历史眼光看大众的阅读胆量有时候呈逐代下降之趋势———何况那时候的魔幻文学还有另外一个更唬人的正式名称:童话风格的浪漫主义恐怖戏剧。相形之下1821年取材魔幻故事的歌剧《自由射手》的音响效果就显得不那么怕人了,无论卡尔·冯·威伯怎样变着花样地使用那些不断上升的、保持附点节奏的旋律线来表现“魔鬼的狡诈和讥嘲”,无论他怎样用紧凑有力、影影绰绰的减七和弦来增加阴险痉挛的戏剧气氛,时至今日对经受过勋伯格、巴托克和肖斯塔克维奇等作曲家那些尖锐和弦、音簇洗礼的听众来说都无异于春风拂槛,而剧中当时被视为澎湃激昂、夸张浪漫的管弦乐配器法今天听来简直如“新古典主义”般简洁、朴素、处处布控,于是剧中那个所谓真正“地狱世界”的“狼窟”变成了鸟语花香、莺啼蝶舞的绿地田园,手持猎刀、枪弹上膛的残忍猎人们变成了御辔执鞭、英姿飒爽的王孙公子,天性恶毒的魔鬼脑袋上的犄角缩回去变成了忧郁的牧羊人,而美貌女主角、护林官女儿阿迦特唱出的那震撼心灵的哀愁悲歌在圆润的单簧管和美妙弦乐颤音的衬托下也化作了深情眷顾的咏叹调,天真的姐妹埃辛的花腔更加华丽俏皮,男男女女翩翩起舞、轻声笑语。 唯一仍然让我感到有些紧张的是“狼窟”场景中锻造魔弹的那段音乐,受到引诱的马克斯心甘情愿地出卖灵魂以换取七颗百发百中的魔弹,当凶狠的萨米耶用德语数着出炉的子弹时,音乐时隐时现地引用以往的动机而显得杀机四伏,“ein,zwei,drei,vier……”,仿佛整装待发却心怀犹豫的士兵被一次次既使热血沸腾又令人生疑的冲锋号催促着,战斗决心摇摆于善恶两个世界那些诱惑、威胁、鼓舞之间,要知道无论谁在短短几个数字之内就做出“生存抑或毁灭”的抉择都不是件易事——— 那就让我重新再数一遍吧:“ein,zwei,drei,vi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