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峰填谷”论值得商榷

　　舒圣祥

　　正如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春运涨价虽很想直接涨算了，但碍于形式却总得告诉公众一声。报道说，全国铁路2006年火车票票价调整方案已经确定（其实N年前就已经确定了，何时曾变过？）。

　　和预想的一模一样，相关负责人表示，春运期间铁路部分旅客列车实行票价浮动主要是考虑发挥价格杠杆的调节作用，分流旅客，削峰填谷。可是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借口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无形的影子，那就是：打压过春节的气氛。为什么这么说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如果您和我一样相信，绝大部分的国人都不是傻子，那您一定会想：老百姓为何偏偏选择在涨价的时候出门呢？为何年年削峰填谷却年年人山人海？是中国人钱多了花不出去？还是人多了挤在一起特暖和？可见，所谓的削峰填谷实际上毫无效果。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每年春运期间会发送多少旅客，铁老大前几个月就能预测或者“计划”出来。显然，铁老大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峰”是肯定“削”不掉的，要不然怎么能“计划”得那么准呢？

　　假使铁老大削峰填谷的理由成立，而又没有什么别的原因的话，那么中国乘客大概只能做祥林嫂，逢人就该说：我真傻，怎么偏偏在人家涨价时出门呢？中国乘客当然不是傻子，也不是祥林嫂，他们宁愿忍受买票挨“斩”，是因为心中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回家过年！毋庸置疑，回家过春节是中国人的文化传统和感情需要，这种需要已经成为一种非选择性的需要，买票乘车已经成了一种非选择性的消费。既然都是不可选择的东西，又谈何涨价以“分流”呢？

　　只在一种情况下，削峰填谷的理由才可能成立，那就是：春节在中国人眼里变得不再重要，回不回去过年根本无所谓。因为如果想买到平价票，就只能在铁老大规定的三天时间里出行，而这三天（大年三十、正月初一、初二）恰恰又是年味之精华所在。显然，春运的涨价，以及服务水平的不配套，正在慢慢磨蚀着人们回家过年的兴致，年味在人越来越少、家越来越冷清中一年比一年淡了下来。阖家团圆是中国年的核心文化，然而，春运涨价增加的实际开支以及因此所引发的反感情绪，正阻止着越来越多的家庭阖家团圆。

　　当“回家真好”的喜悦感逐渐被“回家真贵”、“回家真难”、“回家真憋气”的烦愁取代时，中国年会一年比一年过得红火，还是会一年比一年过得冷清呢？事实上，很多的年轻人已经不再那么热衷于回家过年了，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对“逢节涨价”的一种个人抵抗。如果“逢节涨价”只有依赖这种个人权利觉醒的抵抗方式才能终止，等到春运不再涨价的那天，人们恐怕就只有到记忆中去找寻热热闹闹的中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