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河南乡镇大变革(决心篇)　共产党人定能走出“黄宗羲怪圈”

　　“对我们县来说，这次乡镇机构改革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省领导的决心那么大，改革的基础和氛围都那么好，如果敷衍了事，不认真抓住机遇解决乡镇存在的问题，以后，单独一个县一个乡想再解决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采访中，为乡镇机构改革曾创下三天两夜不睡觉个人纪录的长垣县常务副县长张金战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心声。

　　一

　　今年4月份一份统计表明，我省乡镇行政事业单位总编制16万多名，而实有人员高达30多万人，总体超编达14万多人，超编比例达86.5％，平均每个乡镇超编66.8人。另外还有临时聘用人员1.2万多人。超编200人以上的乡镇就有60多个，其中最多的一个乡镇人员竟有400多人。

　　在我省全面取消农业税之后，臃肿低效的乡镇机构已日益成为制约农村经济社会现代化进程的瓶颈因素。

　　“取消农业税不等于完成税费改革，由此引起的涉及面更广、层次更深的改革才刚刚破题，”省委书记徐光春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超编人员这么多，在农业税取消、乡镇财政收入大幅减少的情况下，一些地方靠举债和转移支付发工资，长期下去，改革成果很难长久巩固。”

　　“不彻底解决乡镇财政供养人员过多问题，不下决心精兵简政，必然导致一些地方重新回到‘收费养人、养人收费’的老路上，导致农民负担反弹。”省长李成玉指出。

　　有识之士指出，“我国历史上几次大的赋税制度改革，从隋唐的‘租庸调’、‘两税法’到明清的‘一条鞭法’、‘摊丁入亩’，每次税费改革农民负担在下降一段时间后，由于各种额外的费用层出不穷，农民实际的负担都会涨到一个比改革前更高的水平。这就是那个著名的‘黄宗羲定律怪圈’。”

　　因此，巩固农村税费改革来之不易的成果，必须从体制上进一步深化改革，否则，税费改革的成果巩固不了，农民的负担减轻不了，农民的积极性从根本上调动不了。对于有7000万农民的农业大省河南来说，以税费改革为主要内容的农村税费改革，比其他省更重要、更紧迫、更关键。

　　于是，徐光春在省委常委会上面对每一个参与改革的决策者们语重心长地说，“乡镇机构改革是农村税费改革成败的关键，直接关系到农村义务教育、县乡财政体制、撤并乡镇等其他配套改革能否顺利进行，在这个问题上，早改早主动，晚改就被动。”

　　2005年秋，新一轮乡镇机构改革在中原大地启动了。

　　“我们共产党人没有任何特殊私利，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就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因而一定能够走出‘黄宗羲定律怪圈’”，9月9日，徐光春在为全省乡镇机构改革做动员时充满信心。

　　二

　　“此前，我经历过多次机构改革，这次改革是我终生难忘的一次。”从事编制工作15年的新乡市编办副主任赵建军说。他感叹道:“三个半月里解决了多年难以完成的难题，多年困扰我们的痼疾，这次改革，省市领导决心之大，氛围之好，措施之多，是历次改革不能比的。”

　　“早在2001年我省就拿出了乡镇机构改革方案，并做出了相应部署，但由于多方面原因，改革的进展并不理想。”省编办副主任寇炳灿说。

　　一份今年上半年的统计表明，从2001年我省提出乡镇机构改革到2005年3月底，全省乡镇又超编增加4.8万多人，平均每年增加近万人，每个乡镇进人21.40人。

　　“乡镇机构改革涉及面大，牵涉人员众多，难度确实很大，但最关键还是看我们下的决心有多大。”省委书记徐光春的话在随后的改革进程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在改革进程中，省委书记徐光春十分关注改革的进展情况，多次听取情况汇报，多次过问改革进度，多次作出重要指示，指导改革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省长李成玉亲自抓乡镇机构改革工作，在改革的关键阶段，分别召开豫北三市和改革任务重的五市市委书记、市长座谈会，听取汇报，解决问题，提出要求。”分管乡镇机构改革工作的副省长王菊梅介绍说，几个月来她也一直在事无巨细地忙碌着，细心指导每一阶段的工作，多次深入到信阳、洛阳、平顶山等10多个市检查指导工作，分片召开省辖市负责人会议催进度，抓落实。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叶冬松还曾和她一起联名向各省辖市市委书记、市长写信，就乡镇机构改革提出希望。

　　“乡镇机构改革同样得到了市、县的重视，洛阳市仅在11月份就召开5次市委常委会议研究改革工作，新乡市委书记坚持每周五召开一次县(市、区)负责人会议听取改革进度。全省市、县各级都成立了相应的领导机构，省委、省政府专门规定各级党政一把手要亲自挂帅，县(市、区)委书记是改革的第一责任人，在完成任务之前，乡镇党政一把手不能调整或提拔……”省编办主任王平介绍说。

　　三

　　“真的像打一场战役。”省编办秘书处瘦瘦高高的工作人员吕万刚困难地把脖子扭向记者，经过这一段时间超高强度的忙碌，他的颈椎病犯了。

　　2005年12月31日，省编办帮记者搜集资料的工作人员叶春风打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乡镇机构改革的简报已经堆满了可以利用的每一个空间，12310电话从早到晚响个不停，一位姓杨的同志拿着电话对记者说，你摸摸看，真的烫手了。3个多月时间里，记者曾无数次走进设在省编办的乡镇机构改革督导办公室，真的像走进一个前线指挥部。

　　“作为基层的操作者，我明显感到这次的改革方案可操作性很强，非常符合我省的实际，既符合了中央的要求，保持了政策的连续性，又开创了改革的新途径。”长垣县常务副县长张金战说。

　　据记者了解，按照省委省政府的部署，从2005年3月开始，一支由省编办牵头，由组织、人事、财政、民政、劳动保障部门参与的乡镇机构改革筹备队伍就已经奔赴各地、深入基层进行专题调研。其间还专门书面征求了18个省辖市市委书记、市长，20个县委书记、县长和上百名乡镇负责人对改革方案的意见。

　　“为确保改革的顺利进行，省财政累计投入了10多亿元资金;省里专门成立乡镇机构改革督导办公室，要求各市前期5天一报进度，后期3天一报进度，并设置6个督导组，对各地工作进行督导;全省各地同时开通12310举报电话，对改革进行监督……”省编办副主任寇炳灿向记者介绍说，这位经验丰富的人事编制专家在信阳进行督导时曾一面挂着吊瓶输水，一面召开座谈会。

　　“农业税费改革改掉了千年的皇粮国税，而乡镇机构改革则是决定农业税费改革成败的关键。”第一时间听到改革基本完成的消息，豫东地区一位颇有见地的农村小学校长白明贵说，“这场改革充分体现出了省里切实解决农民负担的决心。决心之大，用心之诚令人感动。”②7

　　□本报记者马宏图李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