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黄骅：如何从一案挖出九案□深入分析图书行业规律□转变思路由证到供□合理调配人员，发挥整体优势

　　2005年7月以来，河北省黄骅市检察院集中力量在沧州市图书系统查办了一系列职务犯罪案件，共立案9案11人，其中副处级干部1人，科级干部3人，案件已全部作出有罪判决，取得了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我们主要采取了以下做法：

　　■分析规律，提高办案能力

　　2005年6月下旬，我院成功办理了沧州市检察院交办的某高校教务处处长曹某、副处长艾某、科员万某合伙贪污教材回扣款案。在办案中检察人员发现，当前图书销售中的回扣问题不是个别现象，于是结合办案对其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研究。通过对图书回扣犯罪的分析研究，对可能存在回扣的图书的种类、发生回扣犯罪的主要环节、提取回扣的时间、方法、比例，提取回扣与销售折扣的关系等都有了比较透彻的了解。比如，存在回扣的图书，大多是教学辅助类，这类图书需求量和利润空间大，销售折扣率也高；图书销售商给个人回扣，主要对象是有决定图书订购权的业务负责人，往往是在洽谈业务时，除了明面上的销售折扣外，也定好了暗中给个人的回扣比例；提取回扣的时间一般是中小学开学的时间，每年春秋两次，当书款到位后，销售商按事先约定的比例把回扣款划入受贿人的银行卡或存折上或秘密送到受贿人手里，也有的受贿人利用出差的机会直接找销售商取回。

　　2005年7月中旬，沧州市院把献县新华书店经理张某涉嫌在基建过程中受贿的案件线索交给我院。由于对图书市场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们意识到，除了在基建中受贿，张某在图书订购过程中，很可能也有重大犯罪行为。为此，我们在办案中侧重从五个方面收集证据，挖出了张某的其他犯罪事实。

　　一查书店的财务账目和原始凭证。查清订购相关教学辅助书的时间、种类、码洋（图书标价）、实洋（实际付款），资金来源，付款方式，有无账外资金，对方发货清单等。

　　二查图书销售方。看对方采取回扣方式进行销售，是单位行为还是销售人员个人行为，查财务账目、回扣的比例、回扣款的支取方式、有无相关的文字记录，获取有关经办人员的证言。

　　三是银行查询。查明犯罪嫌疑人银行卡或存折的业务往来明细及支取款的原始凭证，查明销售方银行汇款的原始凭证。这样不但可以获取书证证实行贿受贿行为的存在，还可以发现新的犯罪。

　　四是搞好搜查。搜查中注意发现有无银行存折、银行卡，本人及家庭成员的身份证号码，为以后的查询作好准备。注意收集有关的记录本和留有字迹或写有号码的纸条。在查办东光县新华书店副经理崔某受贿案时，办案人员在其办公室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有关业务往来和回扣的比例，为顺利突破此案发挥了重要作用。

　　五是落实、固定受贿人回扣款的去向。注意收集有关赃款去向的证据，除制作讯问笔录外，还采取亲笔书写供词、同步录音录像等方式予以固定，防止犯罪嫌疑人以支付不合理开支、入了小金库等理由开脱罪责，造成办案的被动。

　　这些方法在成功查处上述系列职务犯罪工作中收到了较好的效果。如查办吴桥县新华书店副经理武某受贿案时，开始只掌握其接受石家庄一家图书公司祁某回扣1万余元的问题，立案后我们又获取了武某银行卡的卡号。根据银行提供的该银行卡的往来明细，我院派人寻找每笔汇出款的金融办理机构，查询原始汇款记录，同时核查吴桥新华书店财务账和发货清单，看同期和哪家图书公司有业务往来，订的什么书，折扣比例是多少。我们很快便查明这些款分别是石家庄的两个图书公司和陕西、北京的某图书公司汇出的。办案人员顺藤摸瓜，迅速出击，获取了大量相关的证据，查清了武某涉嫌利用订购教辅书的职务之便，收受多个图书商回扣共7万余元的事实。武某在证据面前不得不认罪。

　　■整体着眼，步步为营

　　1．重点突破，步步深入。查办系统犯罪案件，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为此，我们选择了献县新华书店经理张某受贿案作为切入点进行重点突破，主要是考虑以下因素：一是张某案件是沧州市院交办、省院直接督办的案件，阻力相对较小，利于查处。二是已掌握张某在基建过程中受贿问题的部分证据。三是根据对图书领域犯罪特点的了解以及对张某性格和权力运用情况的分析，我们认为其存在业务往来中受贿的可能性。从张某被拘传开始，到查明张某涉嫌在基建过程中受贿20万元、在业务往来中收受图书回扣款17万余元的犯罪事实，仅用了38个小时。首战告捷后，我院在查证的同时，把重点转移到了行贿人身上，挖掘新的案件线索。

　　根据张某的交代，我院确定与向张某行贿次数多、数额大而又不配合调查工作的石家庄市某图书公司业务经理祁某为重点突破的目标，并果断采取强制措施。结果不但查证落实了祁某向张某行贿6万余元的问题，又牵出了吴桥县新华书店原副经理武某、东光县新华书店原副经理崔某、黄骅市新华书店原副经理王某、沧州市新华书店教材科原科长李某等受贿案件。从这些案件中，我院又挖出了东光县新华书店经理孙某、业务员张某受贿案件，达到了由一个受贿人查出一窝、一个行贿人牵出一串的办案效果。

　　2．周密计划，以快制胜。在办案中，我院牢固树立由证到供的侦查思路，对所办的每一起案件，在掌握线索之后，都要坐下来，认真分析反复研究，进行风险评估预测，制订详细周密的初查方案，尽可能地通过秘密初查获取更多涉案信息和相关证据；在采取行动时，则突出一个“快”字，不给犯罪嫌疑人以喘息之机。如拘传犯罪嫌疑人和搜查住宅、办公室、调取账目同时进行，讯问和银行查询、外围取证、审查账证同时进行。

　　我院还利用强制措施，给犯罪嫌疑人施加心理压力，并针对每个人的特点采用不同的讯问策略，同时从生活上予以关心照顾、尊重其人格，对突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起了重要作用。采取强制措施的上述犯罪嫌疑人，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两天，就全部供述了犯罪事实。

　　当犯罪嫌疑人供述犯罪事实后，我院一鼓作气，在第一时间内获取关键证据。如张某被拘留的当天晚上11时左右，供述了在基建过程中受贿的经过。当晚11时30分左右，我院派出包括一名女干警在内的5名办案人员，冒雨赶往100多公里以外的献县张某的住宅提取赃款15万元。次日下午，张某又交代了在业务往来中收受回扣的问题。根据张某的交代，办案人员又马上去献县张某父亲的住宅，在葡萄架下挖出了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圆形铁盒，内有存单15张，龙卡、牡丹卡各一张，总金额57万余元。办案人员对整个起赃过程进行了录像、拍照，这为固定证据、发现新的犯罪起了重要作用。目前，我院正在就这些新的犯罪线索进行查证。

　　3．灵活施策，注重效果。该系列案件涉及沧州市范围内多家新华书店和外地的多家图书公司，涉及人员大部分是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或业务骨干。在办案中，我院从整体效果出发，坚持既依法查处，深挖犯罪，又充分考虑企业的发展，根据不同情况采取相应对策。如对图书销售商，只要如实提供情况和相关证据，积极配合查案工作，在处理上则予以从轻；对犯罪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的，适时向其上级主管部门通报情况，做好人员、工作的接替；对问题较小、罪行较轻的，在不影响案件深入查处的前提下，灵活把握运用强制措施的种类、时机和方法，尽量使企业的经营秩序少受影响。

　　我院还注意通过宣传法律政策，敦促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如沧州市新华书店教材科原科长李某担心自己被追究，躲了起来，其亲属也通过多种渠道打探消息。办案人员对李某亲属积极做工作、摆明利害关系，李某最终主动到检察机关投案自首。

　　■协同作战，发挥整体优势

　　上述图书系统系列犯罪案件涉及石家庄、沧州、献县、吴桥、东光、黄骅六个市县，犯罪嫌疑人作案时间长，跨度大，案情交错复杂，外地查询、查账、调查取证工作量大，难度高。但所有案件从立案到侦查终结平均办案期限为21天，最长的43天，最短的2天。查案工作之所以能够高效进行，有以下原因：

　　1．上级院的支持。张某受贿案是省院直接督办的重点案件，也是上述系列案件的首案。从接到案件线索起，沧州市院领导就非常重视，并建立了由沧州、黄骅两级院主管检察长、反贪局局长和沧州市院大要案指挥中心组成的侦查指挥体系，成立了以我院侦查力量为主的专案组。在办案中，沧州市院领导亲自参与案件侦破工作的研究部署，提要求，解难题。当办案中遇到困难和阻力时，上级院给予有力的支持，为办案人员排忧解难。如我院在石家庄一家图书公司调查取证时，对方拒不配合，使查处工作受阻，省院大要案指挥中心及时派工作人员出面，进行协调，做图书公司负责人的工作，使问题得到了顺利解决。

　　2．合理调配人员、整体协作。我院反贪局有13名干警。查处上述系统案件工作时，我院从其他科室抽调3名干警参与办案，实行全局统一调配、整体作战，又将任务落实到办案科室和主办人，明确责任，发挥各自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如在接到张某案件线索后，我院把案件交给侦查一科；在充分做好准备工作、对张某采取行动时，我院把16名干警分成拘传讯问组、搜查组、取证查询组，在讯问张某的同时，连夜对张某的办公室和住宅进行搜查，调取书店的财务和基建账目、书店副经理和财务人员的证言，并于第二天对献县工行、农行、建行、农村信用社、邮政储蓄等金融机构全面开展查询，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了相关证据。

　　随着案件查处的不断深入，牵出的涉案人员和犯罪线索越来越多，有的案件需要同时开展侦查，同时对犯罪嫌疑人采取行动。我院继续发挥整体作战优势，及时调整各科、各组办案力量，加强各办案组之间的协调，统一掌握、科学安排，减少了多头提审、交叉重复取证的现象，提高了工作效率。

　　（作者为河北省黄骅市检察院检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