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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报道]归隐大山的“合作医疗之父” 覃祥官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23日03:53 荆楚网-楚天都市报

  楚天都市报 记者胡成 通讯员 胡振栋

  

[特别报道]归隐大山的“合作医疗之父”覃祥官

  当年覃祥官在治病的情景

  

[特别报道]归隐大山的“合作医疗之父”覃祥官
下雪了,覃祥官在挖萝卜

  

[特别报道]归隐大山的“合作医疗之父”覃祥官

  覃祥官在劈柴

  核心提示

  73岁的覃祥官在40年前因首创农村合作医疗而名声大噪,他从一个“赤脚医生”成为省卫生厅副厅长,后迅疾消失在政坛。

  在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再度兴起之时,记者到长阳县山区探访了这位“中国农村合作医疗之父”。老人吐露了心中的酸甜苦辣。

  

  一个“标准的毛牌干部”

  记者在省档案馆《20世纪湖北名人档案》中,查阅到了饶兴礼、马学礼、吴天祥等“旗帜式”的当代名人档案,也看到一个看似陌生的名字———覃祥官。

  翻开尘封的历史,记者看到覃祥官受邀参加建国20周年天安门城楼观礼的请柬、省委任命他为省卫生厅副厅长的文件等等。

  这个曾大红大紫的“赤脚医生”近况如何?1月5日,记者踏着长阳土家族自治县的第一场大雪,探访归隐大山近30年的“农民厅长”覃祥官。

  在榔坪镇乐园村(原乐园公社杜家村大队)海拔千米的大山上,73岁的覃老住在土改时建造的土屋里。覃家大门上、堂屋里,贴满了毛泽东的画像,竟有15幅之多。覃老自豪地说:“我是一个标准的毛牌干部”。

  覃老一生4次受到毛泽东的接见,这是他一生的荣耀。他曾5次到北京瞻仰毛泽东的遗容,每一次都失声痛哭。1993年他退休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县城买幅毛泽东画像。他说:“天天看着毛主席,吃饭睡觉都香。”

  烤着火塘,吃着烤洋芋,喝着罐罐茶,覃老讲述他的人生传奇。

  覃祥官出生贫寒,只读过3年小学,是乐园公社卫生院的医生。他之所以想创办合作医疗,原因有三:他年青时得了胃病,把土改时分的两匹马卖了都没治好病;他二姑娘5岁时患肺炎夭折;1965年流行麻疹、百日咳、脑膜炎,公社有千余人感染疾病,一个小湾子一天就死了4个儿童。

  “小病拖,大病磨,请不起医生请巫婆”,覃祥官深知贫苦农民缺医少药的悲惨现状,他想依靠集体力量创办合作医疗。1966年8月,他在杜家村卫生室创办合作医疗,成了一名“赤脚医生”。

  杜家村的合作医疗是以“三土”(土医、土药、土方)、“四自”(自种、自采、自制、自用)为特点。农民每人每年交1元医疗费,大队从集体公益金中人平提取5角钱作为合作医疗基金,群众看病每次只交5分钱的挂号费,其它一切全免。

  杜家村的经验迅速推广,《人民日报》当年报道:“全公社除四类分子以外,已经有99%的人自愿报名参加了合作社”。

  随毛泽东登天安门城楼

  1968年12月5日,《人民日报》以《深受贫下中农欢迎的合作医疗制度》为题,隆重推出了乐园经验。文中说,乐园经验“创造了一种新型的合作医疗制度,成功地解决了贫下中农看病吃药、确保健康的问题”,称赞覃祥官是“白求恩式的好医生”。

  毛泽东看了这篇调查报告,盛赞说乐园经验“是医疗卫生战线上的一场大革命”。

  乐园经验迅速在全国推广,全国95%以上的农民都参加了合作医疗,以“一把药,一根针”的原始方式初步解决了农民就医的问题。

  贫困偏远的杜家村吸引了全国5万多人前来取经,长阳县、乐园公社为此专门设立接待站。

  1969年10月1日,覃祥官登上天安门城楼,与毛泽东一起参加庆祝国庆20周年的大游行观礼。他还清晰地记得,住在中南海的时候,蔡畅、邓颖超大姐还亲自为他叠被子。

  在他人生的高潮时,只有他的老母亲在哭泣:“你一个放牛娃,哪有这天大的福气,我是怕你跳得高摔得重啊!”

  之后,覃祥官被任命为宜昌地委委员,连续当选全国第四届、第五届人大代表,多次出国访问。

  覃老从楼上给记者拿来几样“稀罕东西”,折叠伞、计算器、可以戴在手腕上的收音机。他说,这是1974年他出访日本时的礼品。这些洋玩意惹得乡亲打着火把赶夜路来看稀奇,甚至地委、县委领导也爱不释手。那个收音机最让他满意,他常常戴着它半夜出诊,收音机一响,野兽就不敢来了。

  “赤脚医生”当上副厅长

  1976年10月,他从菲律宾访问回来后即收到省委文件,任命他为省卫生厅副厅长。他搭货车赶到武汉,卫生厅的门卫将这个穿草鞋的“赤脚医生”拦在门外,直到他掏出任命文件才放行。

  覃老告诉记者,自从做了副厅长,他才感到自己是多么不适合做官,坐办公室、开会、画圈,机关生活让他疲惫不堪。星期天没事,他不是上大街摆药摊给市民免费诊病,就是拿起扫帚打扫机关楼道、厕所,于是有人说覃祥官“不像官”。

  实在受不了机关生活的“煎熬”,上任3个月后覃祥官辞官还乡,当上了乐园公社卫生院的党支部书记。

  自此,覃祥官的人生渐入低谷,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村合作医疗纷纷解散。他种药材的500亩地被分田到户,他养的梅花鹿、香獐也被放跑了,有的还被野狗咬死在荒野。

  覃祥官非常苦恼。他染上了烟瘾。

  有一个县领导曾嘲讽他说:“老覃呀,我看你的农村合作医疗也是个极左的东西,要批判。”覃祥官愤怒地说:“要坐牢,我一个人坐。”

  1980年,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银行在考察报告中说:“中国农村实行的合作医疗制度,是发展中国家群体解决卫生保障的唯一范例”。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广受农民欢迎的医疗制度,在中国上个世纪80年代初至本世纪初,其覆盖率却从鼎盛时期的90%下降至低谷时的5%左右。仅以长阳县为例,40%的农民因病致贫、因病返贫。

  2002年10月,中央做出决定,强调建立和完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长阳县成为试点县。

  长阳县的农村合作医疗基金是每人每年30元,财政补助20元,农民缴纳10元,以大病统筹为特色。截至目前,该县35万农民中已有29万参与合作医疗,享受补助1926万元。

  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今天,国家决定加大财政支持,于2008年全面实施农村合作医疗制度。

  覃祥官笑了,他动员老伴参加了农村合作医疗。

  晚年困难动了凡心

  1993年,新华社记者在《“合作医疗之父”覃祥官》一文中,首次将此称号送给了他,之后许多新闻媒体便援引这种说法。虽然有人对此持有异议,覃老还是接受了这一殊荣。

  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有3个姑娘,他的二姑娘早年夭折,大姑娘前几年去世,三姑娘10年前下岗,生活艰辛。他只有1400元的月收入,有一半用来给自己治病吃药。

  前两年,覃老一直为三姑娘的大女儿就业一事奔波,最后在原县长谭卫国的关心下才找到工作,为此他亲手打了一双漂亮的草鞋送给谭卫国。明年,他三姑娘的小女儿又要毕业了,他为外孙女的就业担忧不已。

  功臣自有美丽处

  归隐大山的“农民厅长”覃祥官,既有人生中高官厚禄的荣耀,也有毅然辞官还乡的壮烈,更有一个作为中国“合作医疗之父”救死扶伤的胸怀。

  通过覃祥官的一生,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也能读到时代的变迁,覃老的人生传奇,让人顿生许多感慨。

  我们可以通过覃祥官首创的农村合作医疗制度作对比,谴责当前正泛滥的天价行医的黑心医院;也可以呼吁有关部门伸出援助之手,支持正处于困难阶段的覃祥官一家。但无论如何,我们可把他看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也可以看作一个可敬的功臣:毕竟,他的创举惠及了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弱势群体。

  如今,他珍惜自己取得的荣耀。我们想,也许人的一生惟能属于自己并能“带”走的是保留在世界上的那份美丽并让世人所怀念。(张欧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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