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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返乡:回家的感觉真好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25日02:53 燕赵都市报

  本报记者 刘丽普

  ■新闻提示

  1月23日,腊月二十四。省城街道上多处挂起的大红灯笼、车站上匆忙的人流无不预示着,又一个新春佳节来临了!在省会火车站、汽车站脚步匆匆的人流中,背着大包袱、扛

着大口袋的农民工夹杂在其中,他们或正在踏上回家的路途,或以此为中转去往其他城市,为年后的打工作准备。

  在石家庄火车站广场当清洁工的小张说,这几天火车站的人流中,农民工的身影明显少了,该回去的都走得差不多了。记者还发现,火车站旁边平时特别红火的“职业中介”都闭门谢客了,这些中介是很多农民工到达这个城市后,首先去的地方。对于在城市里辛劳一年的农民工来说,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的确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举家挺进大西北

  1月23日上午,在石家庄火车站广场见到朱女士时,她家的其他人去吃早饭了,留下朱女士三姐妹和两个孩子看行李。记者原以为他们是想回老家过年,但经询问得知,他们是从石家庄转向新疆,好提前安排年后的打工生活。

  石家庄火车站广场上,朱女士三姐妹及其家属共11口人十分显眼,因为除了人多,他们的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摆了一大片,有棉被、日常换洗的衣服,还有暖瓶、锅碗等器皿。一个两岁的孩子围着一件肥大的军衣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即便是这样,还是难以阻挡冬日的寒流,小姑娘的小脸被冻得通红。

  朱女士一大家人来自河南许昌农村,老家地少,没什么挣钱的路子,于是就到石家庄打工了。这一打工不要紧,孩子也跟来了,于是打工的打工,上学的上学,很是热闹。眼下,这一群人共包括三个家庭11口人,6个大人,5个孩子,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只有两岁。

  面对记者的采访,48岁的朱女士与两个妹妹十分谨慎,记者向她们亮明身份后,姐妹三人才接受了采访,但她们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也不希望记者拍照。朱女士上初中的侄女笑眯眯地对记者说,这里比老家农村好多了。

  朱女士说,他们这一大家人来石家庄好几年了。这几年,几个大人都在省会一家生产水暖管件的工厂做工,住在工厂里,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工,很少出门。钱虽然挣得不多,但大人们打工挣的钱还是可以支撑起一家的开支及孩子读书的消费,比起在河南老家来,日子过得也算平安。

  “但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孩子们读书花钱很多,一年下来根本剩不下钱,这也是我们要转移到新疆的原因。”朱女士说,她的哥哥在新疆蒸馒头、卖馒头,他们打算过去后先到哥哥那,安顿下来后再说工作的事。一直给别人打工,就意味着一直被别人支配,他们去新疆后,打算尝试着自家人一起做个小本生意。

  朱女士说,为了买去新疆的车票,他们整整排了一个星期的队才买上,23日晚上就可以坐车走了。当记者问买的是不是卧铺票时,她愣了好半天才说:“硬座票还400多元一张呢,光买票就花了4000多元钱,干活挣个钱不容易,哪舍得买卧铺票?”记者建议随车托运一部分行李,路上轻松一些,朱女士无奈地说:“问过了,不行。这里都是棉被和换洗的衣服,如果不能随车托运,我们到了还要急用,新疆太冷了。”朱女士说,所有的票都挨在一起,路上好有个照应。

  一小时后,记者在火车站广场再次见到朱女士一家人时,11个人或坐或躺在行李上,有的孩子显然是累了,从行李堆中抖出了被子铺在广场上躺下了。

  按照行程计划,朱女士一家人27日将到达目的地。不管年后的生活如何,至少他们心中还有一个美好的愿望。

  ■回家过年是最重要的事

  1月23日上午,来自安徽省萧县的王元军在石家庄火车站正等着乘坐晚上开出的L192次列车回家。头戴一顶鸭舌帽,脖子上围一条带着洞洞的围巾,没有棉衣的包裹,57岁的王元军冻得不停地抽鼻子,旁边是他与4个同乡的一大堆行李。

  说起回家,王元军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也许是年龄的原因,兴奋中又有一种沉稳。王元军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回家过年都是最重要的事。家里的3个儿子都已经结婚成家,按理说,他完全可以呆在家中不用出来打工了。但在家里种地只能填饱肚皮,没钱花。这次被别人一怂恿就又来了,正好可以填补冬天里的无所事事。

  两个多月前,王元军与4名同乡一起来到曲阳县的某建筑工地打桩,每天30元。到他们回家之际,老板给了80%的工资,总共拿到了1000多元钱。“我们也算知足了,至少够过年花了,还能给孩子们发个压岁钱。”说到这些,王元军显得很知足。他说,老伴和孩子们还不知道他哪天能回家呢,只是前几天打电话告诉他们快回去了。

  王元军说,像他这么大年岁的人出来打工显得很吃力,每天12小时的工作时间,一周白班一周夜班,有点吃不消,他一直在努力地坚持。而且,工地上吃得差,还要来来回回挤火车。这样综合起来考虑,不如呆在老家采石。老家是山区,那里有很多采石厂。“不过,同样需要付出很大的辛劳,挣钱都不容易。”

  王元军说,不管是高兴还是不快,打工的种种经历都已成为过去,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与家人团聚。

  ■懂得维权,但有时身不由己

  一提到“农民工”,很多人会条件反射地将他们与“无知”、“没有文化”等联系起来。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农民工”并不是“无知”的代名词,很多农民工都知道应该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有时无法抗拒被别人摆布的命运。

  在石家庄火车站出站口,来自邯郸的张红林与一个伙伴正在等待与他们失散的同乡。这个30岁左右的小伙子与他的父辈不同,懂得如何维护权益,属于人们所说的“民工二代”。他的感觉是,一个农民工没有办法来改变农民工打工的大环境,所以保护不了自己,只能逆来顺受。

  在石家庄火车站,记者看到一个小伙子裹着军大衣,耳朵上冻得一块一块的,有些地方还有刚刚结上的血痂。小伙子不肯说出他的姓名,记者姑且叫他“小京”,因为他是从北京来的,在北京打工结束后,没有买到直接去邯郸的车票,只好到石家庄中转一下。

  小京说,通过熟人介绍,他们几个人来到北京,跟着江苏的一个小包工头在建筑工地上打工。事前说得好好的,不会亏待弟兄们,每人每天52元的工资,后来又涨到58元。但工程结束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工作了3个多月,最后只拿到了六七百元钱,并且白纸黑字已经写清楚了:“工资已经结清,不存在拖欠。”提到工资问题时,小京很是恼火,工程结束后,他们等了十来天才要来这些钱,“这点钱还不够回家给孩子、老婆买衣服呢。”

  “听说北京的建筑市场相对规范些,工资不是按月发吗?怎么还会遭遇欠薪?”记者问。

  “二环以内好些,其他地方就不行了。”小京说。

  “你们的工资被拖欠后,有没有向劳动监察部门投诉举报?”

  “电话根本打不进去,并且我们也没有劳动合同。”

  “那为什么不与建设单位签订劳动合同?”

  “我们不是不想签,是没有人愿意给签。提出签合同,人家肯定不会要你。你是要合同,还是要工作?很明显,我们农民工没有选择。”

  “剩下的钱啥时候讨要?”

  “我们的工资不存在‘拖欠’,而是‘结清’了。如果嫌少,可以不要,那连家也回不了了。”说到这里,小京很无奈,不由感慨:“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呀!人家想给你多少就是多少。”

  随后,小京向记者讲述了所谓“工资结清”的内幕:工程结束后,工人们一个一个地被叫进一个房间里,“管事的人”问工人干了多少工、每个工多少钱,工人如果回答80个工,每个工50元,“管事的人”就会说:“60个工,每天30元行不行?行就签字领钱,不行只好先出去,叫下一个进来。”小京说,拿伙食费来说吧,假如事先约定每天8元,到最后老板说按实际消费计算,那他说多少就是多少了。

  与小京告别后,记者来到省会白佛客运站,这里也不乏农民工的身影,他们大多是回家过年的,有的面带微笑,有的惆怅和无奈,但一提到回家过年,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昂了起来。

  将希望留给下一年,但愿一切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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