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界前辈讲述丢失的"年味":过年何不出去轧闹猛

　　日前，滑稽界前辈笑嘻嘻给本报寄来一篇文章，细述了老上海过年的情景。谈起80年前的春节，88岁高龄的笑嘻嘻感叹说：“那个辰光过年特别闹猛，花头也老浓，而现在春节的‘味道’越来越淡了。”记者收到他的文章后，前往医院探望，并与他聊起了过年的种种民俗。

　　以前春节味道足 讨口彩讲规矩

　　一见到记者，笑嘻嘻就精神十足地说：“我给侬讲一个年三十讨口彩的笑话。从前有家人家的三个女儿，伊拉的爹爹喜欢口彩，讲年三十夜里，啥人让伊开心，伊就把女儿嫁给啥人。结果来了四个男青年，第一个人带了一盆黄豆芽，又叫‘如意菜’，伊对爹爹讲‘祝侬新年里如如意意’。爹爹听了老高兴。第二个人带了肉圆，讲‘祝侬团团圆圆’。第三个人带了糕，讲‘祝侬高高兴兴’。这三个人都蛮好，第四个人就出问题了。这个人是常熟人，没文化，也想讨口彩。伊送的是鱼，常熟话里‘鱼’读‘呆（上海发音ái）’，所以伊就对爹爹讲‘送侬一条呆，祝侬新年里呆头呆脑。’爹爹一听就把伊轰出了门。”

　　“这个笑话，告诉我们过年有许多规矩，许多忌讳，没这些规矩、忌讳，节日就不会显得这么特别了。”笑嘻嘻告诉记者，“拿讨口彩来讲，老上海的年夜饭往往有塌棵菜、蛋饺、粉丝，塌棵菜表示‘脱苦’，蛋饺叫‘金元宝’，粉丝叫‘银链条’，最后一道菜常常是整条大鱼，每人只能吃一小块，必须保持鱼的形状完整，等到年初一才能吃完，表示‘年年有余’。”

　　“大年初一这天，阿拉小囡都睡到很晚，早上起来枕头下总有大人放的糖果、福橘，阿拉把糖含在嘴里才能讲话，首先要祝大人身体健康、恭喜发财。这天的第一顿饭一定要吃年糕，表示‘年年高’。客人来了，要敬‘元宝茶’，就是茶碗的托盘上放两只橄榄，象征‘元宝’。”

　　送灶神接财神

　　“过年最开心的是小囡，有好东西吃，新衣裳穿，还有好地方玩。”笑嘻嘻说，“阿拉小辰光，最欢喜的是送灶神菩萨。现在过年是从大年夜吃年夜饭开始，以前从阴历12月24日送灶神就开始了。这天每家人家要在灶神菩萨面前上供果和糯米汤团，因为大家觉得灶神吃了甜的东西，到了天上嘴巴就会很甜，不会讲下界的坏话；而糯米汤团，是为了让伊吃了后嘴巴粘住，讲不了坏话。当然，最后这点供品都会到小囡的肚子里去，所以阿拉很欢喜这个神仙。”

　　逛大世界看滑稽

　　笑嘻嘻告诉记者：“以前上海有许多游乐场———大世界、新世界、小世界、四马路的神仙世界……进去可以白相一天，里面上演各种戏曲———宁波滩簧、绍兴大板、绍兴小板……当然还有滑稽戏。一到过年，游乐场里就轧满了人。现在过节，年轻人欢喜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机，不出去轧闹猛了，大世界也关掉了。其实不妨多出去轧轧闹猛，晒晒太阳，多接触社会，也可以听听传统戏曲，我看要比呆在家里好。”笑嘻嘻说。

　　现在过节没年味 期待更多人气

　　“现在的春节‘年味’比较淡了。”笑嘻嘻对记者说，“这是我写这篇回忆文章的一个原因。时代在发展，过年的方式肯定要变，但我想，应想点办法让阿拉的年过得更有意思，让小囡、年轻人欢喜过年。”

　　笑嘻嘻认为，上海滑稽戏可以为增添年味作点贡献。“这次人民滑稽剧团搞了‘一笑成名’的海选活动，并把决赛放在春节里，一定能为大家带来更多的笑声。我看了节目后，发觉其实有很多年轻人欢喜滑稽戏，有不少人还有表演的欲望。所以阿拉搞滑稽的，应该多帮伊拉创造机会。”

　　笑嘻嘻还看好时下的露天剧场。“现在上海搞了一些露天剧场，南京路就有一个，是免费的，老百姓有好节目就可上台表演。我希望，这些剧场能在春节推出更精彩的节目，让更多老百姓登上戏台，为过年聚起更多人气。”

　　■新闻人物 "笑嘻嘻"缘于裁缝师傅一句话

　　笑嘻嘻出身演艺世家，9岁时与妹妹笑奇奇在大世界登台演出独脚戏，一炮打响，被称为"神童滑稽"。说起"笑嘻嘻"这个艺名，还是隔壁裁缝师傅起的。他原名阙殿辉，后改张文元，但叫不响，叫什么呢？隔壁裁缝师傅脱口而出："就叫笑嘻嘻吧！"从此，他就用上了笑嘻嘻的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