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家小店为儿女攒学费

　　★一家在一起吃饭

　　★张玉琼和小表妹骑着小三轮车在餐馆门口转悠

　　2006年1月24日，东莞的气候在经历两天的低温之后又变得温暖起来。上午10点，31岁的张莲娇坐在自家餐馆门口晒太阳，温暖的阳光多少让张莲娇觉得有点欣慰：今天的生意应该比前一天好一些。张莲娇是株洲茶陵人，18岁那年，她就离开家乡来到了广东打工， 13年的时光将一个懵懂少女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夫妻拌嘴也是一种幸福

　　上午11点，餐馆里陆续有了些客人，张莲娇的餐馆主要是经营湘菜，来光顾的客人大部分都是附近工厂打工的湖南人。

　　张莲娇正准备起身招呼客人，丈夫张贵文早已经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了，见外面没有动静便大声地吆喝着：“你坐在那里发么子宝？快点招呼客人。”

　　听到丈夫的吆喝声，张莲娇不服气地回了几句，见厨房没有回应，便拿着菜单穿梭在几桌客人之间。

　　“经常拌嘴的，都习惯了。”张莲娇忙着将写好的菜单送到厨房。

　　“两口子莫吵架，外面等饭吃。”坐在外面等着点菜的顾客边说边哈哈大笑起来。来吃饭的都是熟客，一个顾客见夫妻俩争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忍不住调侃起两人来。“点完菜再吵也不迟，我们买票看你们吵。”儿女是最大的欣慰

　　小店不大，包括厨房还不到80平方米，多坐几桌客人就显得十分拥挤，店里也没有请人帮忙，原因是请人工钱划不来。夫妻俩各司其职，张贵文负责厨房的事情，张莲娇则在外面点菜上菜，“只要勤快点还是忙得过来的，今天生意还不算很好的。”张莲娇说。

　　这时候，张莲娇9岁的女儿张玉琼揉着眼睛从阁楼上下来，“宝贝，来帮妈妈忙！”张玉琼的个子很小，只比餐桌高一点点，但是摆起碗筷来却很利索。

　　“现在放寒假了，但是她每天这个时候起床帮忙！要她不要做还不高兴。”换完卷筒纸，张玉琼粘在了妈妈的怀里。“她念三年级了，在附近的一所私人学校，成绩很好，但是学校的学费也不便宜，一年的费用要将近6000块。”说到女儿的学费，张莲娇皱了一下眉头。“这里读书太贵了，但是没有办法，再贵也要读。”

　　张莲娇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在家里，由公公婆婆照顾着，“等他可以读书了再接过来。”

　　多攒点钱给儿女读书

　　“那时候两个人读书可不得了，一年得一万多，现在赶紧多赚点钱存起来。”张莲娇说起来很轻松，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担忧。“现在赚钱还真不容易。”

　　和张贵文结婚之前，张莲娇一直在广州一家香港人开的工艺品厂做事，而张贵文则在虎门的一家电镀厂。在工厂打工的日子是幸福的，没有太大压力，工资也刚好够两个人花销，年底有所节余还可以带回家孝敬父母。但是1997年女儿的出生却将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彻底打乱。

　　1998年，两个人便带着刚满一岁的女儿来到虎门张贵文以前打工的地方开了一家小餐馆，一开始生意还不错，但是好景不长，由于生意清淡被迫将餐馆转让。此后，两人带着女儿辗转广州、中山等地，生活一直没有稳定下来。2000年2月，夫妻俩又来到东莞厚街镇开始了寻找新的机会，由于厚街的湖南人特别多，湘菜馆的生意还算可以，两人便在厚街停留了下来，这一呆便是5年多。

　　“现在我们就呆在厚街，哪里都不去了，不过餐馆的地址却经常有变动，一个地方开久了生意就不好做了。”张莲娇说，“我们找到地方一开张，马上旁边就会有人跟着开，基本都是湖南老乡，大家关系也很好，但是吃饭的人就是那么多，根本养不活那么多餐馆。”在张莲娇餐馆所在的街上，紧邻的就有四家湘菜餐馆。

　　回家是永远的话题

　　下午3点，张莲娇的妹妹和妹夫带着6岁的女儿也来了，小小餐馆里顿时热闹起来，张玉琼和小表妹骑着爸爸平时用来买菜的小三轮车在餐馆门口转悠起来，张贵文则进厨房炒菜准备大家的午餐。

　　张莲娇坐在门口边看着女儿玩耍，边和妹妹商量着什么。“他们后天就回老家，过完年也准备来这边开餐馆，现在我正在帮他们找地方。”

　　玩累了的张玉琼跑到妈妈身边问；“妈妈，我们也回老家过年吗？妹妹要回老家过年了。”“宝贝，我们不回家，要给你和弟弟攒学费。”张莲娇怔了一下，伸手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赶紧将脸别过去，从餐桌上扯了一截餐巾纸擦了擦眼睛。

　　张玉琼并没有注意到妈妈情绪的变化，满脸欢笑地跑去告诉小表妹：“妈妈说我们今年不回家了。”

　　张莲娇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不过我真的很想家，昨天家里打电话过来我还哭了一场。为了小孩我们做什么都值得，希望他们将来比我们过得好，不要像我们这么辛苦。”

　　本报特派广东记者 方 瑜 徐海瑞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