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科技与民间力量的新加坡环境政策

　　陈荣顺

　　主要做法:

　　新加坡优异的环境源于其稳固的政治领导及其始终坚持以经济与环境发展相互协调为目标的原则。在此原则下，政府重视制定以防范，执法和教育为主要内容的长期环保计划

　　新加坡的环境表现，在政治与经济风险咨询公司对亚洲国家、美国和澳大利亚的排行榜上持续名列前茅。它有新鲜的空气、清洁的水源、干净的土地和高水平的公共卫生。新加坡虽属城市岛国，面积狭小，资源有限，但却能取得优异的环境，原因主要在于新加坡从上世纪60年代起推行的一系列广泛的环保计划与政策等。

　　●土地利用计划

　　从土地利用的角度看，新加坡从计划工业地点开始，就以确保发展不致对环境造成不良影响。比如，住宅区附近只准设立轻工业(如纺织业、电子业等)，而重工业必须在离开住宅区有一定距离的指定工业区设立。此外，可能意外放出有毒化学药品的工业不准设在集水区范围以内。

　　●环境基础设施

　　环境基础设施在污染防范工作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完整的污水处理系统和高度有效的固体废物处理系统，有助于将新加坡内地和海岸水源的污染减少到最低程度。

　　新加坡把源自家庭和工业的废水导入公共污水处理系统，疏导废水至处理厂处理，直至符合国际标准才能流入海中。近年来，新加坡全国各地都已铺设污水处理系统，把污水处理系统和排水系统分开，以便把废水和雨水分别输送到不同的处理厂进行处理。

　　除了广泛地处理污水，新加坡还有一个高效的固体废物管理系统，包括每天收集垃圾的服务。过去30年来，随着人口的增加以及工业和经济的增长，新加坡的废物产量从1970年到2004年已增加了五倍。为克服这项挑战，政府决定采取焚化措施，以便把废物量减少90％，于是建造垃圾焚化厂，最早的垃圾焚化厂是从1979年开始投入使用。随后，新加坡加建专用焚化厂以处理医学废物。来自焚化厂的灰烬和无法焚烧的废物(如建筑废墟等)，则被送往特别开辟的废渣埋填地进行处置。

　　●制定环境法规

　　自上世纪60年代开始，新加坡循序渐进，制定了环境条例以控制工业污染，同时不让工业发展受到抑制。比如，从1980年开始，发电厂、炼油厂等主要空气污染源只准使用硫磺含量不超过2％的液态油发电。这项规定已从2000年开始，至今不变。新加坡还规定，对在空气中散布污染物的工业，必须安装特别设备以确保散发出来的气体符合国家标准。

　　此外，新加坡也不忘公共卫生，并注重提升街边小贩和食物供应商的卫生标准。从1966年开始实施的新小贩准则，规定所有小贩必须领取执照。随后小贩逐步被责令迁至有适当污水处理和排水系统装置的小贩中心营业。与此同时，政府设立了一个虫害控制单位，专门负责监察和研究蚊子等害虫的滋生和控制。

　　●重视环境教育

　　政府意识到当局不太可能单靠执法来应对日益严重的随意抛弃垃圾问题。如果公众能养成正确抛弃垃圾的习惯，效果将会更好。因此，进行群众教育，向群众灌输环境意识和社会责任就成为新加坡长期解决问题的关键。

　　1968年10月，政府展开了一项为期一个月的“保持新加坡清洁”运动。当时，60年代的房屋和就业等主要问题都已受到控制。“保持新加坡清洁”运动的目的，在于进一步改善全国人民的生活条件，那是新加坡首次大规模群众教育计划。当局呼吁群众把国家视为一个大家庭，这是因为大家共同拥有这片土地。昔日殖民地时代已经过去，新加坡已不再只是属于英国的一块不动产。

　　环境教育被列入了学校课程的一部分，并鼓励每所学校至少成立一个环保俱乐部。另一方面，设法在大专学府培养环保大使。

　　新加坡目前在宣传方面所作的努力和所进行的计划，不只局限于提高国民的环境意识，而是延伸到鼓励个人行动。自1990年以来，新加坡每年都展开“清洁绿化周”，鼓励个人对环境负责和推动环保团体、学校与公司参与环保活动。

　　虽然新加坡在环保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新加坡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才能达到环境可持续发展的目标。新加坡不可能继续每7年建造一个焚化厂，也不可能不断寻找庞大的水源。如何面对不断呈现的新挑战，新加坡提出了水源可持续发展计划。

　　●新加坡的水源

　　新加坡作为一个小岛，国内既无山川大河，又无地下蓄水层，因此没有现成的水源。近年来，已把水源多元化。这个策略叫做“四大水喉”计划。四大水喉指的是国内所收集的水、从马来西亚进口的水、新生水和淡化的海水。新加坡所采纳的部分策略是综合性的水源管理方法，包括减少水道污染和借助科技，以应付对水源的需求。

　　由于新加坡的供水有限，其河流便成为宝贵的水源。作为新加坡城市经济命脉的新加坡河，曾是倾倒垃圾场所。于是，政府在1977年展开了一项大规模的清河运动，把2.6万多户居住在河岸两边没有适当卫生设备的家庭外迁，同时把2800个后院行业及工业移到工业区营业。坐落在河流集水区附近未开发地区的养猪场和鸡鸭农场也逐渐被淘汰。当清河运动在1987年完成时，新加坡河附近一带的地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政府目前在滨海湾建造堤坝以开辟一个淡水蓄水池。这个新蓄水池将成为新加坡首个建在市区内的蓄水池。它将具有最城市化和面积最广的集水区，尺度等于新加坡总面积的1/6。有了这些蓄水池计划，集水区面积将从目前等于新加坡总面积的大约一半增加到等于新加坡总面积的2/3。这个淡水湖将在2007年年底完成。今后，新加坡将不断寻找新水源，将会有多至90％的地区成为集水区。

　　新加坡目前已能借助科技把海水淡化以达到供水的可持续性。有了科技，新加坡自2003年以来已把废水再循环，进而生产出高品质的非饮用水，也就是我们的所谓“新生水”。我们的“新生水”质量远超国际饮用水的标准。新加坡国内的工业对“新生水”的需求目前有增无减。

　　●发挥民间力量

　　由于新加坡2/3的面积将成为集水区，几乎每个新加坡人最终将在集水区工作、生活或玩乐。因此，新加坡努力集合民间、商界、公共机构的力量以确保每个人各尽本分，极力节省用水，认识保持集水区和水道清洁的重要性。新加坡必须靠全体人民的努力才能确保每个人都持续享有清洁的水源。

　　●尽量减少废物

　　为减少废物排放，新加坡采取三管齐下的策略，即焚化垃圾、再循环普通垃圾和再循环无法焚化的垃圾。总体垃圾再循环率已从2000年的40％增加到2004年的48％，2012年将达到60％。这种努力目前已经开始见效:输往废渣埋填地的垃圾量，已从2000年的每天7600吨减少到2004年的每天6800吨。

　　但随着经济增长和人民生活日渐富裕，废物的产生势必日益增加，甚至超过减少废物量和废物再循环方面所取得的进展。因此，新加坡必须通过尽量减少废物而最终达到“零废物”。目前正在与私人企业界携手合作，鼓励他们减少使用包装物质或改用再循环包装物质。所展开的另一项计划是教育公众尽量减少废物的产生。然而，走向零废物的道路还相当漫长。

　　●商界投资环境

　　政府已认识到单方的力量无法提供所有的环境服务。在争取环境可持续性目标的过程中，新加坡越来越寄望商界积极提供必要的服务。在推动环境科技发展方面商界已成为政府的重要伙伴。

　　因此，新加坡的环境部门率先集合民间、私人企业界和公共机构的力量以提供环境基础设施服务。在这样的伙伴基础上，公共机构和私人企业界紧密合作，透过设计、建造、经营等方式，共同提供新的环境基础设施和服务。

　　在水科技方面，先进的处理程序所需的大部分技术、专长和知识都来自私人企业界。单就“新生水”而言，目前约有30家公司投资于设厂和建造输导管基础设施，投资总额达4.6亿元。

　　目前新加坡的环境工业欣欣向荣，但这不仅局限于水的领域。私人企业界在废物管理和其他环境领域也能发挥作用。新加坡公司已经建造了首个海水淡化厂，目前正在兴建的第四个“新生水”厂，每天产量是2500万加仑。此外，还计划兴建第五个垃圾焚化厂，每天焚烧800吨垃圾。新加坡的环境公司已证明他们有能力提供高水准的服务，从而促进良好环境表现。

　　尽管新加坡能成功维持高度的清洁和卫生水平，在控制主要空气污染物方面有所成就，空气质量维持在国际标准范围以内，但新加坡还要达到PM2.5的标准。因此，新加坡将继续强调公众教育、借助科技、接受创新，同时结合民间、商界和公共机构的力量以达到环境可持续发展的目标。为了争取成功，人民必须和政府合作。新加坡的最终目标是人人对环境的共同拥有负责。

　　(作者系新加坡环境及水源部常任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