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共舞　微笑背后惊心动魄(图)

　　春节新项目更加刺激、更具挑战———曾才兴和白狮肉搏。

　　与14只白虎同台表演、命令这些“嗜血之徒”踩铁球；和白狮拥抱，亲昵地跳上一曲探戈，；和前来凑热闹的金钱豹嬉闹……春节之际，在香江野生动物世界的猛兽表演场上

　　对大多数人来说，驯兽师是神秘的。香江动物野生世界的猛兽表演台后方，是一个平日绝对禁止外人进入的地方。由于动物非常敏感，陌生人闯进可能会使它们情绪失控，从而影响表演，甚至对驯兽师造成危险，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表演后台是香江动物园的管理者都甚少踏足的地方，更不让外人进入。

　　策划/何智新撰文、摄影/记者邝白薇通讯员彼得

　　昨天，本报记者独家走进了舞台的后方，零距离地感受人和兽的相处，原来可以如此相亲相爱。除了给大家完整地展现一个神秘职业背后的工作生活，也希望通过透视驯兽师与猛兽的关系，对人类和动物的相处，为读者提供多一个不一样的思考角度：动物和人不是敌对的，我们害怕，也许只是因为我们不懂得。虽然我们无法如驯兽师般懂得“兽语”，但人类和动物是可以沟通可以和平共处的。

　　入“禁区”———众猛兽不约而同“发难”

　　上午9时，记者来到香江野生动物世界的猛兽笼舍区外，紧锁的铁门之内，是一屋子的老虎、狮子、豹子以及狼。进去之前，记者并不紧张，倒有几分兴奋。

　　吱呀一声，工作人员为我打开了这个后方的禁地。当铁门打开，记者首先闻到一股大型食肉动物的浓重的味道，接着看到一屋子排列紧密的笼子，我和这些笼子只有数步之遥。那距离我最近的一个笼子背后，一道凶狠的寒光直逼而来：在我踏进来的第一秒，金钱豹已经警觉地站起来，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我这个不受欢迎的陌生人，发出了我都能听得懂的不友好的声音。

　　“吼———”豹子笼过去一点，是白老虎的笼舍，这群记者在看表演时爱极了的白老虎，此刻居高临下，正用眼睛威胁我。更远方的狮子、狼也开始用不同的声音表示不安。

　　在我开始有点觉得连呼吸都困难的时候，原来躁动的屋子忽然安静下来，它们眼睛的方向不再一致地死盯着我。距离我最近的那只豹子以及稍远的那只白虎，目光竟一下变得柔情，那种眼神让我想起家里的宠物小狗，先前一屋子的聒噪竟然自行平息了。

　　顺着它们眼睛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头发长长有点乱、穿着很朴素的略胖年轻男子，脸上还带着一丝淳朴的乡土气息，眼角的笑意很深，他穿过一排铁笼向记者走来。虽然没有人给我介绍，但凭这些猛兽们的表情，以及他走过来时那股“镇场”的气势，我确定，他就是今天采访的驯兽师曾才兴。

　　“我带你和它们打声招呼吧？”，很深的深呼吸之后，记者跟在曾才兴身后，其实他是要抚慰这些宝贝们由于陌生人闯进来引起的不安，他先伸手去抚摸那只距离记者最近的金钱豹，目光是怜爱的。“它这是娇嗔，不满意我放陌生人进来它们的领地。”

　　驯兽师出场———猛兽俯首称臣柔情示意

　　接着，曾才兴领我走过一排白虎的笼舍，他同样地把手伸进笼舍，如同摸一只大猫一般摸老虎们的头，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噗”，老虎在笼子里走动一下，也会应一声“噗”，曾才兴说，这是老虎之间打招呼的语言。有的老虎贴着笼门，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有的干脆把身子躺下，让他抚摸。

　　看他和动物们和睦亲昵的关系，记者心头的恐惧减轻了不少，也尝试着对这些“大猫”们打招呼，但“大猫”们似乎不买账，有一只顽皮的更企图对记者撒尿，幸好被曾才兴呵斥制止。那只叫昭石的“大猫”，随即乖乖地坐了下来。

　　驯兽秘笈：和老虎对望几秒定胜负

　　曾才兴对记者说，正式从事驯兽已经8个年头，1997年前，他是罗定农村的一个小学老师。后来进入筹备中的香江野生动物世界饲养猴子。半年后，世界最著名的白虎驯兽师之一———瑞典人奥斯玛带着他的白虎团驻营香江，有一点英文基础的曾才兴成为助演。

　　“第一次面对白虎，和你刚才踏进笼舍区的感觉是一样的，是一种无法克制的心理恐惧。还有大型食肉动物身上散发的浓烈的气味。”但最难以忍受的还是动物生病后呕吐的气味，“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通常是一有动物吐我就在旁边抑制不住地‘陪吐’”。

　　奥斯玛是带曾才兴入门的瑞典驯兽师。这个几十年和白虎混在一起的优秀驯兽师告诉曾才兴，驯兽不是用暴力征服，食物和情感是两个最重要的手段，食物是开始基本的一步，情感是最重要的。不要无故打它们，要把它们当作一个生命存在来尊重。

　　回想起第一次进笼子和老虎相对，曾才兴说“吓得麻木了”，奥斯玛教给他的第一课是和老虎对望，这是克服恐惧的开始，也是“人和动物互信”的启蒙。

　　老虎的天性是“偷袭”，对很多驯兽师来说，任何时候不要用背对着老虎是必须遵守的“教条”。无论平日和虎多么亲昵，只要是一只虎，任何动物的背部对它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它难以遏止偷袭的天性。入行这么多年来，曾才兴一直有个心愿，就是也能和奥斯玛一样，自信地面对和背对着这些猛虎。如今在表演场上，曾才兴终于可以做到这一点。

　　在表演场上，曾才兴亲昵地和虎周旋，外人看来如同与自家宠物嬉闹般自如，只有台上的驯兽师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紧张，每一秒钟都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在和一只老虎表演玩耍的时候，眼睛要时时与铁笼外火眼金睛的助演们保持沟通，只要助演一个眼神，我要在1秒钟之内作出反应，通过助演眼神的方向、嘴里喊出的猛兽名字的嘴形（表演场内太吵，不会听得见），准确转身，面对企图偷袭的老虎，用非常威严的声音喊出它的名字喝斥它。如果判断稍有闪失，后果将相当严重。在主人一声喝斥之后，企图偷袭的白虎会马上收敛。

　　惊险一刻：老虎穿裆过顶飞驯兽师

　　尽管经过人工驯化的猛兽比野生的要好控制得多，但猛兽天性里的那种野性是不能改变的。

　　曾才兴回忆起自己入行之初有惊无险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在训练场上，一只1岁多的雄性老虎特别顽皮，当时我没有留意它当天精神状态，进入训练场之后，这只老虎突然飞快地满场奔跑，怎么喝斥都不肯停下来。正在我有点失措的时候，老虎突然从我裤裆中间穿过，然后把我整个人托到空中，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我就摔在地了。幸好那只玩疯了的老虎这时停了下来。”

　　所幸那一次只受了点皮外伤，但这让刚刚踏入驯兽行列的曾才兴遭受“下课”一年的命运。因为他犯了驯兽员的大忌：不会防范，不懂得保护自己。原来正是因为曾才兴当时在腰间挂着老虎吃的一块肉，才招致了危险。

　　曾才兴说，那是他到目前为止遭遇的最惨痛的教训。由此他明白一点，要驾驭猛兽，除了食物，还必须非常了解并信任它们，懂得它们的脾性，同时也让它们信任自己。

　　驯兽表演，无论是多么优秀的驯兽师，危险因素都是存在的。曾才兴说，无论表演场上多少喝彩多少掌声，从进入表演场的一刻开始，就必须精神高度集中地应付他的动物们。因此，每天他的神经都是绷紧的，在刚入行之初，更是难以放松。记得几年前，晚上睡觉时他太太的咳嗽声都能让他整个人从床上弹起。

　　“想到这份工作存在一定危险，我曾经想过给自己买一份保险。但咨询过很多保险公司，没有一家敢做我的生意。”曾才兴说，这么多年下来，猛兽身上的味道已经牢牢地吸附在身上了，不是洗澡能去掉的。现在只要他一出现，能把其他动物吓得“鸡飞狗跳”。

　　不过，驯兽时也能感受到温情。曾才兴的“孩子”里，不仅仅有白虎，还有白狮、金钱豹和狼。对它们而言，曾才兴是领袖，更是妈妈。“就像小孩子会出去和同伴玩，玩累了还是会很想妈妈一样，我能感觉得到它们对我的爱和依赖，我靠近它们的时候它们眼睛里的那种温柔让我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