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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谁唤我回家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03日09:44 贵州日报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在这春节气氛浓郁的时刻,谁家窗户飘出了这极具感染力的歌声。回家,一个多么温情的词语啊,去年之前的每一个春节,在妈妈殷切的呼唤声中,我和妹妹两家都会在放假的第二天就急急地赶回家去。如今,随着妈妈的离去,这些发生在那乌江边小城里那个温暖的家里的温馨的场景就永远定格在了记忆的深处。

  去年春节前夕,妈妈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问话里充满了殷殷的期

盼。可不孝的我当时竟然毫不理会妈妈的心情,无情地粉碎了她儿孙绕膝承欢的憧憬。因为我要在仅有的十来天寒假时间把自己创作完的剧本《堤岸》再修改一下,参加省作协的文学投标,同时还要在这期间搬家。我告诉妈妈我可能不能回家了,其实心里已打定了不回家的主意,只想等五月份天气暖和的时候,再回思南将妈妈接来。

  3月21日,那个刻骨铭心的漆黑的日子啊!那天下午,将近8点钟,电话铃响了,我拿起话筒,是妹妹的声音,声音低沉:“二姐,刚刚爸爸打电话来,妈妈昏迷不醒,马上送医院抢救。”话筒在我手中滑落了,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电视屏幕,心中一片空白。8点钟,电话铃再次响起,我伸手去拿话筒,手抖得厉害。终于话筒握在手中了,电话那一端传来爸爸的声音:“小华,你妈妈走了,八点钟走的。”

  “妈妈我们回来了,来看你来了。”我和妹妹跪在妈妈的灵柩前。妈妈却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了。

  前些天无意间读到毕淑敏的《孝心无价》,我觉得其中一段文字简直就是为我而写:我相信每一个赤诚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向父母许下“孝”的宏愿,相信来日方长,相信水到渠成,相信自己必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可以从容尽孝。可惜人们忘了,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世上有永远无法报答的恩情,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击的脆弱。父母走了,带着对我们深深的挂念。父母走了,遗留给我们永无偿还的心情。你就永远无以言孝。

  我深切地记得几年前,我去妹妹家接妈妈,在公共汽车上遇见一位同事,当她知道我去接妈妈时,她感慨道:“多好,你们还可以孝敬父母,我现在是想孝敬都没机会了。”现在这样的事也落到了我身上,“子欲孝而亲不在”,我也是想孝敬都没机会了。

  我曾给朋友发短信说:有妈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幸福的,现在我再也没有这样的幸福了。可是这种幸福为什么在妈妈健在的时候我却没有感觉,非要在妈妈撒手人寰的时候才意识到呢?

  春天在公园里看见休闲锻炼的老人,心里想着如能牵着妈妈的手,也走在其间该是多么幸福啊。夏季坐在花木葱茏的屋顶花园中,想着如有妈妈相对而坐,共品一壶佳茗,陪着妈妈聊一些陈年往事那又是何等的幸事啊。可是这样一些随手就可撷取的幸福,却让为尘世所累的我们轻易地就放走了,当我们回过神来时,这幸福已犹如天际的星辰永远都不可及了。

  妈妈走了,那些曾发生在乌江边小城里那个温暖的家里的温馨的场景从今以后便只有在记忆深处去寻觅。思南的风俗,在年三十的团圆饭前,小小的山城便会响起此起彼伏的雷鸣般的鞭炮声。热闹的春晚上新年的钟声敲响,随着屏幕上欢腾的镜头,整个山城便会响起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般的鞭炮声,接着从一家家的窗户里会飞出支支礼花,五彩缤纷的礼花会使整个天空绚烂如白昼……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陈红仍在用动人的歌声尽情地演绎着对家的眷念对父母的深情。

  回家!

  回家!

  妈妈呵,今年春节谁唤我回家?

  作者: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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