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朝对话举步维艰

　　文 王少普责任编辑 魏英杰 刘景 黄杨

　　时隔三年之后，自2月4日始，日朝重新开始了邦交正常化磋商。从磋商结果看，增进了双方了解，改善了两国关系气氛，但达成的实质性共识很少，要评价其成果，应该说主要表现在再次开启了两国邦交正常化磋商的大门。

　　两国邦交正常化磋商的大门之所以能够再次开启，从根本上说，是因为邦交正常化符合两国的国家利益。

　　日朝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国，无论从地缘政治，还是经济合作角度看，双方在对方的对外战略中都是不可忽视的对象。但是至今，朝鲜仍然是亚洲惟一与日本没有外交关系的国家。这使两国的安全保障、经济发展都受到严重的负面影响。因此，突破僵持局面，实现邦交正常化，成为两国重要的外交课题。特别是冷战以后，日朝邦交正常化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这使日朝邦交正常化问题浮上了水面。

　　但日朝邦交正常化问题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难以一蹴而就，影响和制约其的主要因素如下：

　　1．历史问题。日本曾对朝鲜半岛实行了长达36年的殖民统治，给朝鲜半岛人民带来很大的痛苦。而且，由于朝鲜半岛北部历史的特殊性，日本和朝鲜之间的历史问题显得更为严重。日本东京大学教授和田春树认为形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在于：其一，由于朝鲜半岛北部在历史上是朝鲜半岛基督教的中心，日本强迫当地教民改信神道教，导致双方的激烈斗争。其二，朝鲜半岛北部是当年抗日斗争兴起的重要地区，受到过日本殖民当局的残酷镇压。其三，日本非正式地参与了朝鲜战争，使日朝关系更为恶化。

　　2．绑架问题。1977至1978年在日本海岸发生了多起日本人突然失踪的事件。1997年，逃亡到韩国的原朝鲜工作人员提供的证词，表示失踪的日本人是被朝鲜有关机关绑架去的。由此，在日朝之间出现了“绑架问题”。

　　3．安全问题。日本认为：“朝鲜历来存在开发核武器的疑点”；“将开发弹道导弹放在很优先的地位，并在切实地推进导弹射程的远程化。”日本要求朝鲜放弃核武与导弹开发。

　　4．日美协调问题。日朝关系的改善，不但受到日朝双边因素的影响和制约，而且受到美国对朝政策的影响。2002年9月，小泉闪电访问平壤，与金正日签署平壤宣言两国关系出现了改善势头。但由于美国布什政府对朝鲜采取强硬态度，小泉政府就不得不改变态度，日朝关系正常化的进程再次中断。

　　去年以来，由于美国布什政府的对朝政策表现出新的灵活性，而日本小泉政府也希望通过日朝磋商，既推进日朝关系正常化，又改变对亚洲外交的失败局面，这推动日本在举行第五轮六方会谈前，向朝鲜方面提出了展开建交谈判的建议，同时提出了包括三个部分的谈判计划：（1）解决被绑架日本公民问题；（2）朝鲜核问题；（3）实现邦交正常化。并表示“希望全面解决所有这些问题，但前两个问题必须首先得到解决，然后两国关系才能正常化”，而朝鲜方面则强调了清算历史问题的重要性。显然，新一轮的日朝邦交正常化磋商，仍然受到上述四因素的影响和制约。

　　从这次磋商结果来看，日朝虽然在历史问题的清算上达成了一定共识，但由于日方坚持历史问题的清算只能在邦交正常化的框架内实现，而邦交正常化又需以绑架问题的解决为前提，可是在绑架问题上双方又难以妥协，结果惟一有所共识的历史问题的清算，实际上变成了海市蜃楼。而朝鲜核问题是一个只有在六方会谈框架内才有可能解决的问题，日朝邦交正常化磋商这个问题，只能出现各说各的局面。

　　当然，就目前情况看，谈总比僵持好，至少可以起到沟通情况、改善气氛的作用。但是如果一直让两国邦交正常化磋商流于形式，而不愿意跨出实质性的步子，时间长了，未免冷了两国民众的心，而且从两国已有的磋商经历来看，每次谈判失败，两国的关系都会恶化一层。从这个意义上说，谈判又不宜久拖不决，更不宜没有把握而轻易举行。 （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亚太所副所长、交大环太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