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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块泥疙瘩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08日03:32 中国青年报

  凤凰箫

  曹雪芹先生有句话: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

  这泥就是土,土就是泥。

  二十岁的男人,是细沙土,随风飘散。不知道是否有人试过握紧一把细沙土,你越是紧紧地攥住,它从你的指缝当中,飞速地就溜走了。因为不定型,所以二十岁的男人,会随着风向游走,从彼到此,不停地追寻。爱人如此,工作如此,兴趣如此,就连袜子也是,穿脏了穿破了,没人帮着洗,便扔掉买新的穿。永远按照自己的想像去走路,摔跤也好,成就也罢,无非是路上遭遇不同,结果便不同了。对于女人,对于感情,永远是谁能够足够地吸引他,便能够让他追随。

  三十岁的男人是黏土。许是经过了二十岁懵懂的青春以后,三十岁的男人开始成熟起来,并且具有强烈的可塑性和学习性。大家看作坊里面,那加工瓷器的黏土,在不停地转动着,随着灵巧的手指,向着塑的方向慢慢成型。这个年龄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开始稳重。因为知道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三十岁的男人可塑性很强,他会把自己尽力地改造成应该的样子,而不是想怎样便怎样的。对家庭,对事业,对朋友,开始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去运作。而不再像年少的时候那般轻狂,不再年少不知愁滋味。此时的男人,对于感情,不变则不变,变则不易回头。

  四十岁的男人,是盐碱土。男人的一生,我认为在四十至五十岁这个阶段,最为艰难,最为不易。上有老人要奉养,下有小儿未成才,一个家庭的顶梁柱,社会的中心枢纽,都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如果一个男人到了四十岁依然无有小成,只混温饱,往往便没有太大的斗志去开辟新的疆场。如果事业有成,风光无限,恐怕也会在夜深人静时,看看身边黄脸婆娘,露一丝苦涩的微笑吧。此时的男人,雄心未已,力有未逮。好比那秋后的蚂蚱,没有多大的蹦劲了。事业上比较安于现状,家庭上偶有出轨也不易玉石俱焚,大多是红旗彩旗一块儿飘扬的类型。好比戈壁滩上的盐碱土,又酸又涩,各种滋味,只有自己知晓了。

  五十岁的男人,是混凝土。男人到了五十岁,往往已经完全形成了自己的个性,锋芒毕露者,此时也会做谦谦君子状了。懦弱无能者,熬到五十岁,也会觉得应该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地混完这一生了吧。但是这个年龄的男人,却有着其他年龄所没有的丰富的内涵,既不像二十岁时那么浮躁,也不像三十岁时那么容易被繁华引诱,即便是四十岁,恐怕也会有背水再战的豪情。但是五十岁的男人,每走一步路都会想好了再走,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这种为人处世的经验,是弥足珍贵的。只不过这时候,他便想让自己的儿女听取自己的经验之谈的时候,往往讨不到好处。所以窃以为,五十岁的男人,混凝土般厚重而踏实。

  六十岁的男人,是花盆里的土,那种油黑黑的,养料丰盛的,随时准备为了绽放的鲜花奉献自己的土。尤其是中国的男人们,六十岁的时候,是完全奉献自己的时候。穷老百姓,辛苦了一生,积攒的积蓄,儿女一场男婚女嫁全都奉献了出来。奉献完了,便是伺候小皇帝———孙子。即便是豪门贵族、家财万贯的男人,到了六十岁,难免把一生的家业,一点一点地交托给接班人。这种悲壮和无私,大概只有到了六十岁,随时准备听从上帝的召唤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吧。这时候的感情,老婆不再是老婆,是老伴儿。年少夫妻老来伴儿,多少年少时打得死去活来的夫妻,到了这个时候,也会你拉着我我搀扶着你,白发苍苍地走在路上,赚年轻人羡慕的眼球:看,人家老夫妻多恩爱。殊不知,年轻时女人抓破男人面皮,男人摔破家里大门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的。

  七十岁的男人,便是一摊塘泥了。黝黑的,柔软的,无力的在那里默默地待着。常常在阳光下,默默地回想自己怎么从一堆沙子,进了烧窑的炉子,烧成了混凝土,又散落在地上了。想着想着,便如小儿一般撒娇起来,粘在谁身上就是谁身上。此时的男人,你要哄他才好,你若不哄他,他也便如小儿般会哭起来的。就是年轻时会把妻子打得死去活来的,到了这个年龄,老妻瞪他一眼,他便会凄婉起来的。

  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你便是任何一种泥,离开了水,看你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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