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让我重生”

　　从去年11月世界首例换脸手术成功实施以来，全世界对第一位换脸人———如今化名为伊莎贝尔·迪努瓦尔的法国女子的关注就没有停止过：她怎样毁掉自己原本的面容？接受手术时有没有任何犹豫？换脸后的情况怎么样？对今后的生活有何打算？……一个多月来的种种猜测与传言终于在6日得到确切解答，这名创造世界医学新历史的女子，6日在术后首次出席新闻发布会。

　　尽管她的脸上还保留着手术留下一圈疤痕，尽管她还不能轻松地微笑，尽管她还不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嘴巴，尽管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单词还有点模糊不清，但迪努瓦尔已经作好准备，迎接新生。并且，她以自己无比的勇气，给全世界需要接受换脸手术的人带来了新生的希望。———文字：温俊华

　　本报综合报道 6日，来自世界各地的200名多媒体记者涌到法国北部小城亚眠，前往亚眠大学医院参加为换脸人伊莎贝尔·迪努瓦尔举行的新闻发布会。这是去年11月成功接受换脸手术以来，迪努瓦尔首次与媒体公开见面。

　　特写一 被喊“小姐”很高兴

　　医院的会议室挤满了记者，“长枪短炮”早就瞄准了会议室的入口。就在迪努瓦尔在主刀医生让—米歇尔·迪贝尔纳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的一刹那，会议室响起了阵阵掌声，闪光灯“咔咔”地响个不停。

　　一开始，迪努瓦尔好像有点被这个阵势吓住了，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用法语朝她喊“小姐！”通常情况下，法国人用这个称谓称呼25岁以下的年轻女性。听到这样的称呼，现年38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迪努瓦尔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嘴角欢乐地颤动。

　　特写二 嘴巴不能合拢

　　迪努瓦尔换上的脸与原来的肤色非常吻合，即使在强烈灯光的照耀下，那一圈从鼻子延伸到两颊的手术疤痕也不会显得特别明显。记者们注意到，迪努瓦尔的嘴唇似乎一直张着，不能合拢，露出了下排牙齿。甚至在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也不怎么动。因此，迪努瓦尔的发音比较模糊，会把“S”音发成“SH”音。但她说话和宣读声明时，记者们基本能够听懂她的意思。

　　特写三 喝水引起记者狂拍

　　迪努瓦尔在发布会上的一举一动都成为记者捕捉的焦点。有一次在说话的间歇，迪努瓦尔拿起一次性塑料杯喝水，全场记者立即拍个不停。面对上百名记者和几乎不曾停歇的闪光灯，迪努瓦尔表现出惊人的平静，至少她表面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在幻灯片回放她被毁容后的画面时，迪努瓦尔都没有表现出惊恐的迹象。

　　“如果能做鬼脸就最好了”

　　本报综合报道 说到去年5月被毁容的惨剧时，迪努瓦尔形容那是一场可怕的意外。“我记得那天是5月27日，在经历了令人烦恼的一个星期后，我服用了一些药物”后，她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醒来后，她试图把一支香烟放在双唇之间，却惊恐地发现已不可能。

　　接下来，她看到一摊鲜血，一条狗在身边。她冲到镜子前边，发现脸上一大块肉已经不见了，鼻子、嘴唇和下巴都没有了。迪努瓦尔马上给住在附近的妈妈打电话，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当地一家医院，随后，迪努瓦尔被转到亚眠大学医院，交给了面颊整形专家，也就是迪努瓦尔的主刀医生让—米歇尔·迪贝尔纳。

　　接受手术毫不犹豫

　　刚进医院的6个星期，迪努瓦尔害怕出门，害怕别人盯着她看，即使她带着面具出门，也会引来很多人的注目。“我体会到残疾人的痛苦。”迪努瓦尔说。但医生和护士渐渐帮助她建立了信心，听完对换脸手术的讲解后，迪努瓦尔没有怎么犹豫就接受了。

　　“换脸”手术总共花费了15个小时，包含许多个把血管与神经连接起来的微型手术。但迪努瓦尔说她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她在术后第24个小时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把手指放在导气管上，在纸上写下“谢谢”，然后又说出这个词。

　　渐渐感觉属于自己的脸

　　当然，手术已经不可能恢复迪努瓦尔原先的容貌。“我现在这张脸与7个月前那张脸没有可比性。”她说。“手术后，我有了一张面孔……与所有人一样，我能恢复正常的生活，这张脸让我重生。”

　　“现在，我感觉这张脸渐渐开始属于我了。”她希望，通过继续治疗和训练，日后能够做出更多的面部表情，还开玩笑说如果能做鬼脸就最好了。

　　此前参与手术的医生伯纳德·迪沃谢勒曾向法国《皮卡尔信使报》透露，迪努瓦尔可以像常人一样走在路上，不会引起路人注意。

　　自从媒体报道迪努瓦尔术后几个星期开始抽烟后，她应不应该抽烟和抽烟会带来严重后果的报道不断见诸报端。对此，迪努瓦尔说：“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抽烟。我唯一的烦恼是这件事引发的巨大关注。”

　　主刀医生迪贝尔纳说，迪努瓦尔私下里经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因为抽烟可能引发潜在的排异反应，他希望迪努瓦尔尽快戒烟，不过“考虑到她承受的巨大压力”，大家应该接受一个过程。

　　经过这次大劫难，迪努瓦尔感受到了家庭的重要性。“从前我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希望以后能和她们一起重新生活。”迪努瓦尔感到最欣慰的是，她的17岁和13岁的女儿，似乎对妈妈的新面孔不是很抗拒。

　　至少能活6年

　　迪努瓦尔对新生活充满了憧憬与希望，“我渴望找到一份工作，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迪努瓦尔说。迪努瓦尔特别对那名捐献移植器官的女性的家人表示感谢，“他们承受住巨大的痛苦与压力，给一个绝望的人以新生。手术的成功将能鼓舞其他人再活过来。”她说。

　　迪努瓦尔的律师透露，为了满足人们对她的换脸经历的好奇心，迪努瓦尔在未来会考虑出一本自传或用自己的故事拍一部电影。

　　对于迪努瓦尔的未来，主刀医生迪贝尔纳出言谨慎。他说，医生们不知道移植的组织有多长寿命。接受移植者出现排异反应的可能性相当高，去年12月，迪努瓦尔一度出现部分组织排异反应。但迪贝尔纳希望迪努瓦尔最少能活上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