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话的穷人经济学

　　◆刘诚龙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舒尔茨提出“穷人经济学”，其核心理念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是穷人，所以懂得了穷人经济学，也就懂得了绝大多数经济学原理。但很遗憾，舒氏这个学说是1979年提出来的，直到20多年后的今天，才进入我们的改革话语之中。而且非常遗憾，在中国，这个学说不是由经济学家最先提出来的，首先提出来的是我们的温总理。

　　不能否认经济学家。在知识经济的时代里，经济学家越来越有力地掌握改革的话语权。从厉股份（以宁）提出的股份制改革到现在以产权制度为核心的国企改革，从教育产业化理论的提出到医疗体制改革的推进，中国经济改革的各个层面，经济学家都是一轮又一轮改革的重要操盘手，即或是政府的一些具体决策，也多有专家学者一只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手在按钮，其一言一语往往决定着决策的走向。

　　问题不在于经济学家的理论是否应该采信，问题的关键是，目前一些经济学家本身已不足采信，他们中间有许多已沦为利益集团的代言人。经济学家当然最懂经济，他们知道，为千百万穷人说话往往得不到一分钱的报酬，而为利益集团在研讨会上发一次言或在出台的政策上落一下笔，却往往可以获得丰厚的收入。经济决策上的民主，我们已狭隘地弄成了有专家参与就等于民主，所以，在经济学这个领域里，不是少数服从多数，更多的是多数服从少数。美国学者麦迪逊说，人民不可能自动形成针对某一特定的少数进行压迫的多数，相反的情况倒是：掌权的少数因为人数少，容易形成团体，为了特殊利益结成利益联盟，从而损害多数人的利益，压制多数人的反对！

　　因为“懂得”，所以“不慈悲”？

　　这也许是当下穷人经济学的一个死穴：穷人虽然属于大多数，但在经济上说不上话！李昌平说，穷人之所以穷，最主要的原因是“权力贫困”。穷人既无决策权，又无话语权，他们缺乏其利益的经济学代言人。穷人无学啊！穷人的话语表达较难上达主流层面上，其利益诉求的渠道很是不畅，渠道主要是处于边缘状态的两条，一是平面媒体，一是互联网。在这两条渠道中穷人声势很大的时候，也可以影响决策。其实，能在互联网与媒体上表达诉求的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穷人，真正的穷人在做“沉默的大多数”。而某位经济学家曾疾言厉色地说：经济改革要坚决抵住互联网与媒体的影响。在他那里，就是只准自己说，不准他人说！这应当“定性”为经济学家对经济民主的一种“强暴”和“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