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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见胡杨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0日05:05 安徽在线-安徽日报

  至少在中国,我惟是在新疆才看到那么庞大、那么密集的胡杨林(在青海等地也见到过,但的确没有新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胡杨如此有气势)。

  胡杨树,在一切乔木中当属形态别致、令人神往的种属。这种落叶乔木,高者可达15米,具有多变异的叶形,有披针形、线状披针形,还有卵形、扁卵形、肾形等等,多呈灰色或淡绿色,常生于水源附近,耐盐碱。木材用途颇广,而枝叶可提取胡杨碱。

  这是胡杨树的一般形态和属性。然而也怪,我在新疆大沙漠边缘地带所见到的胡杨林,当地人好像只是意在观赏与保护,从未见到有人以任何方式进行砍伐或移作他用,没有。而且,我所见到的胡杨树叶基本是披针形和线状披针形,远远看去,它们总是低垂着跨世纪的胡须,凝重、静穆,而毫不张扬。在我的感觉中,也只有南方的榕树可与它那不躁不浮、雍容敦厚的风度能够相比拟。胡杨的枝叶低垂着,并不表示它缺乏自信,而是无时无刻都在沉思,在倾听。

  还有,在我的另一种感觉中,走近它们的游客,其谦恭而虔诚的情态犹如面对神祇。真的,我从未见过游客们在任何的景区对任何的植物表现得如此敬畏。你看他们在一棵八搂粗的胡杨王前面留影。树根上部有一个小小的平台,磨得几乎光秃,我注意到留影者不肯贸然坐下,而是仔细铺好洁净的塑料布,然后,不无恭谨地坐上去,让前面的摄影者拍照。其姿态,也较庄重而绝无轻佻之状,好像到了这里,一个个都成了诚厚君子。

  不仅如此,这胡杨树还有一个不同凡类的特点:在这入冬的时节里,它也像进入了冬眠状态,表面上的生机都隐藏起来,不刮大风时它竟能保持悄无声息。说得直率一点,这时它们中有的既像活着的死者,又像死去的生者。在一溜一二十棵胡杨中,我实在难以分辨和确认它们的生死。其实,不论是生与死,它们都是沙漠不朽精神的象征。

  也许正因为这样,它们才能应对任何情况,阴晴无谓,软硬不吃,就连暴虐的风沙也望而却步。真的,也许是我的一种心理作用:每在胡杨聚居的群落中,周围总有一个相对安谧的小环境。人在这里流连,绝不似在光秃的沙漠和戈壁里那种感觉,至少获得暂时的安适感。难道,这胡杨林还是我等旅人的保护神?

  其实看文字记载我明明知道:胡杨树并非板滞僵化的物种,它在生机活跃的季节里长得还是较快的,而我现在看到的恰恰是它的另一种状貌和神态;我觉得也只有这种状况和神态,才能真正的体现出人称胡杨树为植物界活化石的这一特征。不必问它们中的哪个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重要的是它们都不会腐朽。因为,活着的死者最悲壮,而死去的生者已修成正果。胡杨林是荒漠世界的标志,无形的呼吸飘扬成永久的旗帜。

  这天,因为多参观了几个油气井,当我们离开这片胡杨林时,夕晖正融进西天雅丹地貌的山脊中了,天色也渐渐笼成暗淡。但我们仍然有些依依地上了中巴车。我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当我不经意地向西一望,这时刻的胡杨树一棵棵却变成为灰黑色,映在西方的夕晖天幕上,煞像是一幅幅皮影的图像。但还不能说是皮影戏,皮影戏是活动的,而胡杨一个个都凝然不动。不过,它们在我的幻觉中好像又在转化成别的什么。是什么?哦,那一溜的胡杨树,很像沙漠中凝结的驼队。我们的脚下是当年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那些负重的骆驼在极疲倦的缺水的情况下,难免也有无力前进而倒卧半途者,那么它的骨骼……我似乎觉得已化为眼前这些胡杨的肢躯。

  呵,凝结的驼队,在黄昏将尽的时刻,还有比这幅图景更凄美、更脱俗的吗?

  很可能,我还有再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机会;也很可能会在春夏生机盎然的季节再看到胡杨林。相信那定是另一番景象,与眼前这冬季产生出迥然不同的感觉。然而,作为一种空灵、静穆乃至脱俗的意境,这样的胡杨林已在我脑海里定格,是别的什么(不论它还有什么优越之处)所不能取代的,而成为永远的“这一个”。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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