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外部性与绿色消费

　　李慧明

　　人们对环境资源的开发利用过程中会产生很强的外部性，这是导致环境资源不可持续利用、生态环境破坏的重要原因。人们在消费过程中产生的环境外部性日益严重，虽然由于其分散的特点而不易观察，却由于长期的累积效应而“聚沙成塔”，成为影响可持续发展的不容忽视的重要问题。要使不合理的消费行为所造成的环境外部损失成本内部化，就要通

　　环境问题的外部性

　　外部性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如果用经济学术语来表达外部性的基本含义，外部性就是指某个微观经济单位(厂商或居民户)的经济活动对其他微观经济单位(厂商或居民户)所产生的非市场性的影响。其中，对受影响者有利的外部影响被称为外部经济，或称为正外部性，对受影响者不利的外部影响被称为外部不经济，或称为负外部性。

　　在经济学文献中，废弃物排放、噪声等常常被用作外部不经济的例子。由此可见，对环境资源的使用具有外部性，特别是环境污染会造成外部不经济，这是整个经济学界公认的事实。在这方面，外部性的应用已经扩展到宏观范围。例如，它被用来说明一国的某些经济活动给全球环境带来的外部不经济。

　　工业化以来，经济活动所引起的环境影响是普遍存在的:煤矿企业基本上不会关心酸性矿水的排放，因为它的任务是采煤。电厂也不会关心空气的污染，因为它的工作是供电。海上渔民并不会考虑他的行为会对鱼的储量以及对其他渔民捕捞机会的减少，因为他追求的是最大捕捞量。农场经营者不大会考虑若干年后土地盐渍化，因为他更关心的是近期内谷物的收成。造纸厂并不为附近的河流污染忧虑，因为他心目中是纸张的成本、市场行情和销路等等。生产或生活过程中所发生的环境外部性多表现为外部不经济，就是说，环境破坏者没有使之内部化的那些成本，转嫁到外部的公共机构或微观经济单位，作了外部处理。因此，环境外部不经济问题是环境经济学关注的重点。

　　消费中的环境外部性

　　虽然生产中发生的环境外部不经济是大量的、主要的，消费中的环境外部不经济也不容忽视。一种消费品如果在消费过程中对环境产生消极作用，而产品价格中只包括了市场体系内部的各种成本，无论企业还是消费者，都没有为使用过程中的这种副作用付出应有的代价，便会形成消费的外部不经济性。外部不经济所造成的损失成本成为转嫁给社会和他人负担的外部成本。消费的外部性同样会影响资源的合理配置，例如，若汽车消费者可以任意排放废气而不付代价，将会使得消费者使用私人汽车的价格偏低，而使用汽车的数量偏高；水价偏低造成对水资源的浪费性消费等。消费领域中产生外部性的范围很广，从一次性包装到大量的生活污水，只要消费者没有为他们造成的环境损失付出应有费用，其结果也与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外部性相类似:要么由社会或政府来支付这笔费用，要么听任环境质量随外部性的累积而下降。

　　与生产领域的外部性相比，消费领域的外部性有一明显的特点，即它的分散性。由于消费活动是分散进行的，每个人或每个家庭因其消费对环境产生的影响往往微不足道，甚至难以观察。但是，千百万人的“微不足道”的影响聚集起来，就可能形成巨大的环境损害。例如，消费者广泛使用一次性的塑料包装物品并随便丢弃，造成了代价昂贵的全球性的“白色污染”，众多游客们不经意地丢弃垃圾使自然风景区遭到破坏，等。对于这类现象，西方经济学界称之为“微小行为的暴行”。

　　应建绿色消费机制

　　要想减少消费过程中产生的环境外部性，就要使外部成本内部化。也就是说，把消费中所产生的环境外部成本变成当事人的内部成本，促使消费者以环境友好方式实现消费效益最大化，进行绿色消费。绿色消费是有利于生态环境的消费方式，含资源、能源的节约使用、循环利用，减少或杜绝浪费和污染行为等内容。从环境经济角度考虑，引导绿色消费的主要途径是建立经济激励和约束机制。

　　长期以来，人们视环境资源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资源，可以自由取用不付分文，滥用环境资源的结果是环境资源日益稀缺，以至影响了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对环境资源实行有偿使用，是纠正对环境资源浪费性地、甚至破坏性地使用行为的根本途径。以市民用水为例，水价中不但应包括自来水成本价格，还应包括污水处理价格，在用水高峰季节，还应加收超标用水调节价，以约束浪费水资源的行为。值得强调的是，环境容量(即环境吸收和净化废弃物的能力)也是资源，对其使用同样应该付费。居民向环境中任意排放垃圾的行为应该通过征收垃圾处理费来规范。

　　对有利于物资循环利用的行为，如垃圾分类放置、有害废弃物(如废电池等)单独回收等，也应通过一定的奖励机制来鼓励。发达国家通过的“押金制”是防止消费者随意丢弃废旧耐用消费品的有效措施。消费者在购买耐用消费品时，同时要预付随意丢弃报废的该消费品的押金，实际上是环境容量使用费，如果消费者届时将报废的耐用消费品送到指定的回收站，则可收回预付的押金。消费者受到物质利益驱动，一般会主动按照要求处置废旧耐用消费品，既避免了对环境的破坏，又有利于物资回收利用。

　　采用税收等经济手段

　　在环境外部性存在的情况下，产品价格是偏低的。消费者为了使其效用最大化，一般偏向于价格较低的产品，而与污染有关的产品则因其价格较低比无污染产品好销售。比如，使用氟里昂的冰箱比无氟冰箱售价低，大多数消费者会选购前者。不可降解的塑料包装品因其便宜很难被可降解的包装品替代，白色污染屡禁不止。如果像OECD国家那样，对有害于生态环境的产品课税，使环境外部损失成本内化于产品的生产者和消费者，产品生产者将会由于利润的减少而削减这类产品的生产，消费者也会由于价格提高而减少对这类产品的消费。

　　目前我国浪费性的高消费，很多是源于政府官员的腐败行为。公款吃喝、公款旅游、公车消费等盛行，过度包装的礼品也因贿赂政府官员的需要而大行其道，既浪费了资源，又污染了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要引导民众实现节约型的绿色消费，首先须从政府部门做起，通过健全的财政制度、严格的审查监督机制，约束官员的腐败行为，铲除“高消费”的温床。

　　(作者单位:南开大学环境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