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人的孙二娘，帮闲的小二和大厨

　　时报新闻眼 李斌

　　“外来工孕妇在上海长江医院被诊不孕症，五天花掉三万五”（《新京报》2月9日）的新闻，让人想起了《水浒传》里的孙二娘开店———不管是肥是瘦宁宰错不放过。宰人的伎俩跟那些闹出天价医疗收费丑闻的公立医院相比，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就是“没病说你有病，小病给你诊个大病，再卖给你超量的药。”不过孙二娘宰人也要帮手，从旁协助的少

　　能够让外地不孕不育患者带着美丽的梦蜂拥而至，缔造所谓的“送子神话”，长江医院靠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和名目繁多的宣传手法。那些挂在医院门口的八块金光闪闪的牌子，诸如“全国明明白白消费十佳放心医院”、“中国诚信医院”、“全国百姓放心医院”等。现在想来，这些帽子不过也是花钱买来给戴上的。而这些名头招牌，就成了求医心切的老百姓的迷药。即使技术不过关捅了篓子，还有大师傅搞事后料理：“去年上海长江医院因治疗时致人死亡，上海卫生局按规定本决定将其关闭，被老板以年薪百万所聘的北京某中医药类杂志社社长在京摆平”（《市场报》2月6日）。这次“孕妇被诊不孕”事件，也不过是被当地卫生局认定为“过度治疗”，还叫苦连天对民营医院“在执法监督中往往无法可依”。里面的奥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有人喜称“长江医院‘送子神话’破灭”，有人感叹“中国民营医院的冬天来了”，以笔者看来，这些或过于乐观或太高瞻远瞩。事件症结看似是医院的见利忘义品行不端，却折射了深层问题：那些主管广告发布的工商部门，那些热衷评比颁证的行业机构，那些监管医疗机构的卫生部门，是不是履行了应尽的责任？重金渐欲迷“官眼”，屁股也就摆不正位置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实施医疗欺诈行为的共同体，早就成了这些医院的利益代言人。如果这些帮闲的小二大厨得不到清理，“送子神话”将屹立不倒并不断“崛起”。不过转念一想，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监管部门，连公立医院的天价收费都管不好，更何况完全市场化运作的民营企业？

　　不要误读了“向我开炮”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钟伟批判郎咸平、易宪容和丁学良三位以批评著称的学者‘只拆不建’，称他们只是‘符号化英雄’”（《北京晨报》2月9日）。钟教授可谓勇气可嘉，在当下挑战上述三位俨然已被视为百姓利益代言人的学者，他的激烈言辞等同于宣言“向我开炮”，很容易被误认为替改革的既得利益者张目，站在了老百姓的对立面。只是仔细琢磨，其发言的要旨在于要“坚持开放，坚持市场化取向”，强调“公共决策过程应该透明化”。

　　问题是钟教授的论证过程实在太隐晦含糊，论据也错漏百出：这三位学者不是政策制定者，也不是政府职员，更不是所谓鞍前马后的那些人，难道就不能提出自己的看法?连质疑都不能提，还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又怎能断言他们“只会误导误用老百姓的呼声”。在某种意义上，钟教授的态度就等同于当政治从业者办事不力遭质疑时，那所谓的参谋竟出来说些“那你来做做看！”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所谓媚众的“伪精英”，他是不屑做还是不敢做呢？

　　笔者以为，既然钟教授这么有闲，这么迫不及待地树一些假想敌，还不如学学“专家称城市贫困明显加重，部分人群向下一代转移”（《中国青年报》2月9日）里的经济学者，尽管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为老百姓所体味着的事实，他们只是提了一下，也算开始面对现实了，比那些沉默是金甚至指鹿为马的更是有了明显进步。

　　先逃的英雄，后逃的狗熊？

　　“杭州又有18位红旗出租车司机集体逃回河南老家”（《东方早报》2月9日）。咦！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一个月前，“杭州7位奔驰出租车司机因入不敷出，开车出逃”（《青年时报》1月11日）。上次的“奔的”出逃赢得舆论一片喝彩，出租车公司也服了软，“奔的”司机俨然捅破天堂豪华泡沫的英雄；而这次出逃，待遇却大为不同，出租车公司撂下狠话催促司机归还未缴的租金，否则必要时采取法律途径，舆论也不怎么待见他们，至少从网民的意见来看，普遍认为他们没有诚信可言，属于无赖的要挟行径，要坚决予以打击。

　　先逃的英雄，后逃的狗熊，出现如此反差的原因何在？从报道来看，“奔的”出逃是因为经营状况确实不好，而“红旗的”出逃是因为公司与“红旗”司机就当初签订的合同条款中有关定点维修的规定存在争议。有这么一种看法：司机们既然签订了合同即使不合理也不可以用此手段要挟，况且该类车的承包经营并没有亏损。说得在理，却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遭压迫的长工当然不能因为地主收租高就拐了人家闺女逃跑，受委屈的保姆也不可以把孩子抱回老家再和雇主谈工资待遇，这样一来就变成合情不合法了。但我们有必要深究，他们为何会出此下策，为什么他们会觉得通过常规的沟通、申诉、谈判手段不能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仅仅是上次“奔的”出逃让出租车公司服软产生了示范效应显然不能说明问题。

　　或许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北京出租车业垄断黑幕》大型调查报告可以揭示问题所在：在出租车业中

　　存在太多的行业垄断，在司机与公司的不公平承租关系中，司机承担了大多数的经营风险。这种痼疾一日不除，加上“天堂”的独特风景线（高档小车作为出租车的城市建设敢为天下先），“奔的”、“红旗的”之后，说不定就轮到“帕萨特的”、“蓝鸟的”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