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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亲身体验春运“民工列车”—— 临时客车见证春运民工潮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1日09:01 河南报业网-大河报

  

本报记者亲身体验春运“民工列车”—— 临时客车见证春运民工潮

  

本报记者亲身体验春运“民工列车”—— 临时客车见证春运民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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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铁路临时客车的代号。当铁路春运尤其是春运临时客车的车票价格、服务质量每每被专家或业内人士质疑时,L开头的临时客车上依然挤满了农民工。2月8日,农历正月

十一,记者登上L425次安阳(新乡)—广州的临时客车,全程体验了在“民工列车”上的感觉。

  在挤压状态下,在民工兄弟姐妹们令人瞠目地表现出肢体的超强柔韧性以及品格上的敦厚、忍耐的同时,你还会看到,铁路职工的腰腿、嗓门和精神也正经受着考验。“它(临客)是一只超负荷的袋鼠,带着渴望长大的孩子奔跑。”列车上一位乘客如是说。

  排队买票——“好买”的硬卧车票

  2月8日14时30分许,郑州火车站南侧的售票处前排起了多条长队。可能是由于累了,许多排队买票的人干脆在装着行李的蛇皮袋上坐下来吸烟。

  记者排在队尾,觉得队伍进展得实在缓慢。身后两个豫东口音的小伙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明年说啥不回来了,花钱买罪受,弄俩钱儿都上缴给车轱辘了!”“啥叫过年?过年就是过人!老人不就盼着过年孩子在跟前?你不回来,难道不怕别人说你不孝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排队已经站了半个多小时,记者的两腿直打颤。虽然怀里揣着记者证,可以享受到优先待遇,但为了体验买票难,记者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使用记者证。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记者终于排到了售票窗口。

  强打起精神,记者问:“L425次列车,硬座,有吗?”

  “没有。有硬卧。”售票员的回答非常简练。

  有硬卧?刹那间,一种意外的幸福的感觉充满了脑子,记者当时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卧铺票!

  上车找位——在人群中“穿插”至少10节车厢

  L425次临客是17时58分开车,记者在火车站广场拍摄照片过于投入,等迷瞪过来时,离发车只有10分钟的时间了。

  顾不上那么多,记者迅速拨开进站的人群,把行李卷塞进安检机的嘴里……等记者赶到站台,列车员已经在急促地催促乘客们:“快!快跑!在就近的车门上车!”

  记者把行李先扔进绿皮临客的车门,然后爬上车,随后发车铃就开始响起。记者气喘吁吁,惊魂初定,就听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的嘟哝声,原来记者刚才慌乱之中把行李扔到了她的身上。记者忙说“对不起”,但姑娘嘟哝着转身挤进了列车。

  记者看到,车门口挤满了人,一位列车员也挤在其中。她看看记者的票,笑了:“这是12号硬座车。你得到卧铺车去。连餐车算上,你要往前挤至少10节车厢!”

  10分钟后,喘过来气的记者开始行动了,车厢过道上满是林立的肩膀,还有硬座车厢里浓重的汗味。“让一让”、“借光”,当扛起行李企图通过时,记者才知道这些礼貌用语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两边的座位上都至少挤坐了三四个人,车厢的过道上或蹲或站挤满了人。

  记者的脚在大腿的带动下寻觅着缝隙,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究竟有没有踩到其他人的脚,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挪动着。有时,记者明显感到踩到了别人的脚上,但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异常反应或者叫骂。

  车厢里的过道还算是“宽松”的,一路挪移“穿插”,记者还是挤了过来,但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是两个车厢的接合部。这里,两个车门间的地方已经被全部占领——这里毕竟不是过道,不会被来来往往的人骚扰。

  但是,在只有2尺左右的接合部空间里,两个带行李的人面对面站在那里。如果要通过,就必须强行“穿插”。“穿插”中,记者的身体被扭成了前倾的S形,被挤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过了3节车厢,一些挤到座位的乘客已经开始打扑克或看书了,一个姑娘正吞咽着雪糕,而记者的毛衣已经被汗湿透了,真的很“嫉妒”他们的“悠闲”。

  记者随后看到,一位列车员正依次归整着行李架上的行李,她的身子像被托起的海豚,制服的背部有汗水浸透的痕迹,她也在临客上承受着挤压的考验。

  车到许昌站——1000多人挤满3节车厢

  19时11分,也就是上车一个小时后,记者来到了一节空着的车厢前,根据车厢号判断,记者离卧铺车只有3节车厢了。就在这时,火车在许昌站停下来了。记者猜测,空着的车厢肯定是为许昌站留的。

  记者想在许昌站上人之前通过空车厢,可空车厢的门锁着,记者在车厢接合部朝里面的一个列车员挥动卧铺车票,他打开了车门,但有几位民工挤着门,非要跟进来。列车员嗓音嘶哑地解释着:“这是为许昌站预留的,人家已经订好座位马上上车了!”“俺知道!他们上来了俺们再站起来不中吗?”“他们也超员!我们要保持每个车厢人数的均衡!理解吧,我们也难呀!老乡!”列车员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记者刚走进这节空车厢,许昌站的乘客就开始登车了,记者和上车的人迎面碰上了。记者只好躲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车窗外,成批的车站工作人员或持喇叭或持红旗在维持秩序,喇叭里传来高高低低嘶哑的声音……

  列车开动后,记者继续“穿插”。途中,听到一个列车员在对刚上车的乘客解释:“预留了3节,一节定员118人,每节都上了300多!没办法,不让谁上谁都不干!”

  他的话引起了乘客们的共鸣,一个声音说:“就这都不错啦!上来了,啥坐不坐的,早点到了早上班早挣钱。”又一个声音发问:“你们都找好工作了?到那里帮俺介绍一下中不中?俺们来了十多个人。”“你们第一次去吧?俺是政府联系好的,得先联系好了才中啊!俺前年第一次去时找不着活干,又坐车回来啦!”“一个月挣多少?”“八九百,加班多的话一千出头。”“俺不指望恁多,能落住脚就中……”

  临时客车——典型的“民工列车”

  当记者用力拍响锁着的卧铺车厢门时,看了一下表:本次“穿插”总用时105分钟。

  “你身体柔韧性真棒,居然挤过来了。”卧铺车厢里,一个穿牛仔裤的青年说。在随后的交谈中,记者了解到,他是一位在深圳打工的白领,姓李,比记者早20分钟“穿插”到这里,“快去铺位上歇一会儿,这儿简直就是天堂。”

  卧铺车厢里的乘客已经开始休息,大多数在看书。不一会儿就是晚饭时分,车厢里不少人打开了携带的软包装牛肉、道口烧鸡,有两位开始喝酒。

  40分钟后,记者回到硬座车厢采访、拍照时,两位戴安检员袖标的人出面了。“请你别写了!”一位海姓安检员说。“为什么?”记者问。“这么多人,难免有服务不周的地方啊!”“人多是你造成的吗?”“不是。”“那你有啥可担心的?只要你们尽力了,害怕什么?”海姓安检员被记者的话逗笑了,他告诉记者,这是典型的“民工列车”,更多的人买硬座或者站票,硬卧相对好买,“买硬卧的多是白领”。

  在硬座车厢,记者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在车厢一角蹲着干嚼方便面。男的对记者说:“接开水得挤两节车厢,不泡啦!”

  在另一节车厢的洗手间门口,一个小伙子正和别人商量:“你是大活(大便)还是小活?要是大活让我先进吧?我小活,憋不住啦!”

  2月9日凌晨,记者回到硬卧车厢。在硬卧车厢门口,一个小伙子正站在那里隔着玻璃看对面的硬座车厢——那里的人们也在站着。“隔着这一扇玻璃窗,就是两个世界。”这个初中毕业的打工者慢慢地说,“7年前,我和他们一样。那年,我借了230块钱,就去了深圳,干过六七种工作……它(临客)是一只超负荷的袋鼠,带着渴望长大的孩子奔跑。”

  2月9日20时许,L425次临时客车终于到达它的目的地——广州。

  □首席记者刘忠文图

  车厢的接合部也挤满了乘客

  车到许昌,1000多人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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