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酒

　　五十五、出局的故事

　　三人之中，一位家在乌鲁木齐，她和另一位是外地姑娘。

　　让人不可思议是她与这位姑娘住在一起，她竟然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她的情敌，她还把自己的秘密讲给人家听，人家就不动声色，一边听一边不断地修改方案，调整部署。

　　那位乌鲁木齐姑娘大概是最早察觉出危险的，第一个退出了竞选。乌鲁木齐姑娘在竞争周旋的同时，没有把路封死，给自己的追求者留下一丝希望，被巨大的惯力抛出去的时候，通常就有人及时接迎，比较顺利地突围出去，损失不算太大。

　　剩余这两位按惯例会在半个月之内见出分晓。据乌鲁木齐姑娘事后透露出来的消息，“我们都是陪练的，我的妈呀，人家有那么大背景，需要一帮傻丫头围上去，造势，场面越激烈越有挑战性，越能证明自己的魅力。”

　　这位先生也是在最后关头知道其中一位姑娘的底牌，他来自昆仑山下一个偏远的团场，他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来自天山北麓偏远牧场的丫头。说老实话，他打心底喜欢这个牧场出来的丫头，他要清理一下思路，冷静一下，做出最后的判断。让他吃惊的是这个牧场的姑娘竟然从遥远的乌鲁木齐一路找过来了。他先发现了她，他就躲在屋子里。她走走停停，她跟猎犬一样在门口转两圈就停下了，就站在门外叫他的名字，还说出了艾得莱斯绸子。他在红山商场给她介绍过这种绸子，他只对一个姑娘讲过这种绸子，阳光和梦想从门外一下子涌进来了。……他们在小摊上吃烤包子，谈以后的打算，她要把这个巨大的喜悦告诉父母。

　　“告诉我爷爷，我爷爷说他的酒啊是给儿子娃娃喝的。”

　　“有这么珍贵的酒，我一定要喝。”那个时候，他真像个诗人，“酒、阳光、生命之火，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束纯净的火焰，我们的幸福来自内心的火焰。”

　　她都傻了，她听见他最后说的一句是：“无限辽阔的远景就在我们的前边。”

　　（55）《上海文学》（2005年第11期）作者:□红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