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币”的狂欢

　　农历腊月二十九乘长途汽车到平顶山，适逢雪后，又是大雾。路上渴望回家过年的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从郑州到平顶山平时票价37元，这时车上的售票员索价100元；到许昌平时20元就可以了，这时却索价80元。据司机说，“过年不容易，跑车的都一样。不掏钱就下车。”事实上，此前几天，郑州的媒体上一直在反映这个问题，发往各地的汽车都有漫天索价的现象，套用经济学的一句话，这一回合，劣币驱逐良币取得了“完胜”。

　　什么是劣币驱逐良币？其实这是经济学领域的一个定律，又称格雷欣法则。在金银双本位制下，金银两种货币按国家规定的法定比价流通，官方金银比价与市场自发的金银比价平行存在，使得金币与银币的名义价值与实际价值相背离。被低估了的货币（即良币）必然被人收藏、熔化或输出国外，而法律上被高估了的货币（称之为劣币）则独占市场，最后的结果是良币被驱逐，劣币占领流通市场。

　　规规矩矩售票跑车是“良币行为”，那么漫天要价则是“劣币行为”。客运市场的“劣币驱逐良币”现象由来已久。肆意倒客、兜圈子、城市里随意停车等等，不一而足。这些现象，导致人们乘车时总是心怀戒备，使整个行业诚信度大大降低，同时也加大了社会的成本。

　　这种现象并不能说明整个行业诚信度的降低。我想，很多人在漫天要价之初也是心存疑虑的，经历了内心的搏斗。但是，当他们看到无视规则的人往往获益时，心里的底线一点点后退，自己最终也开始实施“劣币行为”。时间一长，内心争斗也没有了，劣币行为演变成了顺理成章的行为。

　　实际上，劣币并不必然驱逐良币。如果建立相应的社会机制，良币同样可以发挥驱逐劣币的作用。良币要驱逐劣币必须借助道德的力量，但是，仅仅建立在良心与道德基础上的愿望，往往是苍白无力的。正如西方一句名言：通往地狱的道路往往最初是为通往天堂而铺设的。良币能够驱逐劣币，必然借助公共力量，借助政府形成一种惩处“劣币行为”、激励“良币行为”的机制。

　　其实，“劣币驱逐良币”现象的背后，本质上是利益的争夺。实施“良币行为”、规规矩矩跑车者的收益，往往不如那些漫天要价、赚“黑心钱”的得到利益多，如果听任这些行为泛滥，眼前可能得到一些小钱，但破坏了整个行业的形象，势必损害到整个行业的发展，最终也伤害到自身的利益。杜绝这类短视行为，仅凭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须凭借公共力量的介入。

　　从经济理性的角度看，破坏规则者只有在预期惩处的成本大于预期收益时，才会选择遵守规则。如果真正对劣币行为进行严厉打击，其力度迫使实施者预期成本大于收益，劣币行为自然会得到有效遏制。

　　具体到客运监管市场，我们建议对那些破坏规则的运输者决不姑息，创造一个让“良币”流通的软环境。在这一点上，我们非常赞成“秋后算账”。④5

　　□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