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流行，人间“狗道”是沧桑

　　时报新闻眼 李斌

　　若干年前，著名作家池莉曾在她写的《狗道沧桑》里说：“在中国，狗一直是不幸的。有钱人拿狗不当狗，只当作炫耀的玩物或者守财的工具。穷人也不拿狗当狗，养的目的一是看家，二是给自家小孩舔干净拉了屎的屁股，三是过年有狗肉吃，还动不动就拿脚踢……”如果她看到“爱犬被撞死交警不定责，犬主起诉车主索赔两万”（《北京晨报》2月16日

　　相对于池莉女士对不幸而生在中国的狗们的同情，对于“女儿患白血病无钱救治，父亲称愿卖两个儿子救女”（《信息时报》2月16日）、“父亲为供女儿读书瞒病五年，女研究生欲卖身救父”（《东亚经贸新闻》2月16日）这些新闻里的主角来说，笔者窃以为，他（她）们，恐怕更宁愿做某些中国贵妇人怀里的宠物狗享受狗道吧———“黑龙江大庆市一名身穿貂皮衣服的女子乘坐公交车为宠物狗占座后拒不让座，花钱为狗买座”（《新京报》1月15日）。

　　据说有些发达国家的民主进程已经超越了人道主义的水平而达到了“狗道主义”为代表的动物保护至上的境界，显然这些人不仅心向往之，更是身体力行。在“新三座大山”的社会整体困境面前，某些人的人生微观困局却显得前所未有的真实和残酷：被迫“以人为物”———“卖身救母”、“卖身救父”、“大男人当街求卖身为奴”……顶多加个“优秀”作为定语，或者来个“漂亮”作为前缀。“卖身”成为秀、闹剧、流行词、乃至娱乐事件。

　　狗道与人道原可并行不悖，我们也一直倡导人与动物和睦相处，在日趋功利化和商业化的社会里，狗无可争议地被排在宠物之列的第一号，也满足了一部分人的爱心和心理寄托。但人能不能爱物而仁而不会侵扰人道呢？或许极少数人早就做到了，但要求其普遍恐怕太过乐观。至于目前，当“仁者爱人”主要仍然只是一种理想、以人为物的事例仍属常见之际，请先行人道、关切那些被排斥被剥夺也被侮辱和损害的人吧。今年是农历狗年，相信会有不少假狗道之名行“以人为物”之实的事例涌现。这里不怕再“剽窃”一下别人的文字，舒婷女士的文章《动物的特权》结尾有云：“人们常说，在德国，孩子和狗最幸福。”这句话实际上蕴涵了当地人对社会分配不公现象的批评。希望“在中国，孩子和狗最幸福”不会成为流行语。

　　“隐身术”贪官高，实在是高

　　有时候，研究某个腐败分子的横行秘诀是件相当具趣味性的事情，虽然咱平头老百姓没有资源依样画葫芦，但对茶余饭后谈资的增加也不无裨益。而“吉林高院执行员利用制度漏洞鲸吞数千万元”（光明网2月16日）的新闻，只是一个笼统简单的“制度漏洞”当然不能满足笔者的求知欲。

　　我们虽不能以学历论英雄，但小学文化程度、退休前职级仅为正科级的李征达，竟然能在7年时间里狂敛数千万元，并施施然办好提前退休，只是在即将远赴美利坚享用绿油油的“美刀”前，才因偶然的事件导致案发。令人感叹其敛财隐蔽手段的技术含量高、实在是高。相关的纪检人员或许不免嘀咕：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贪官太狡猾。那么就不妨分析一下贪官狡猾在哪里：在人们的印象中，李征达在单位与世无争，他甚至曾在长春般若寺拜方丈为师，摩顶受戒跪受法号“正达”。一副我本善良、勤政廉洁的模样，不爱出风头、不争权夺利，领导不用这样的下属才怪！

　　最重要的秘诀当然还是得让上级机关成为“聋子”“瞎子”，最不济也要“装聋作哑”。这李征达七年时间里“闷声大发财”，吃亏的相关单位自2000年起开始陆续向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反映李征达在执行案件过程中的一些问题，却没有实质回应，这个本领也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笔者以为李征达的级别尚不足以压制群众，让群众敢怒不敢言不能告状，或者告状信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落到自己手中；就算苦修的“隐身术”如何到家，那些财色兼收的狐狸尾巴终究会落在领导的眼里。有种颇为流行的观点叫“贿赂是经济发展的润滑剂”，而李征达会不会改而用之，变成“贿赂是上下级关系融洽的润滑剂”，这背后的奥妙就很耐人寻味了。总之，只要上情下达、下情上传的渠道患了肠梗阻，信息不灵通了，发生“李征达因办案‘劳苦功高’，‘救活了国有企业，为发展吉林省经济作出了突出贡献’，被荣立二等功以示嘉许”的奇闻也就不足为怪。

　　而老是依赖“偶然”因素才能让深谙“隐身术”的贪官现世，如此反腐未免太不靠谱。随着反腐斗争的深入，敢于像“内蒙古土左旗国土资源局党委书记原是毒枭”（新华社2月14日电）一样横行张扬自取其祸的贪官只会越来越少，只差一步到美国的李征达会是他们的楷模，或当“变色龙”，或练“隐身术”。到时还拿“贪官狡猾论”来搪塞，所谓的“制度漏洞”将会越来越难补，大堤崩决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