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陶俑主人是汉代“风流公主”(图)

　　右图回归故土的裸体黑陶俑

　　本报资料照片王智摄

　　困惑

　　■它们为什么全是黑色？男女陶俑黑色程度为何不一？

　　■目鉴结论其年代为西汉中期，而测试数据结果却为何与之相差甚远？

　　探索

　　■盗墓分子称打开墓室时有强烈的木头香味，地下宫殿有三道回廊，他们惊呆了……

　　破解

　　■陶俑之所以是黑色，是西晋末年盗墓贼二次焚烧所致

　　■墓主人就是50多岁爱上少年郎的风流公主———汉窦太主

　　2002年，6件从西安被盗出境的黑陶俑出现在美国著名的索思比拍卖行的拍卖图录上即将被拍卖。在中国政府强烈交涉下，拍卖行撤拍了这6件国宝。后经中美多方努力，6件陶俑重回故土。

　　据盗墓分子供述，这批黑陶俑出自西安市东郊汉文帝霸陵的一个陪葬墓，该墓“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但其主人是汉代的哪家豪门？为何陪葬如此众多的黑色陶俑，难道汉代就有了“华夏黑人”不成？这一系列谜团终于在近日得到破解。省文物局鉴定组及相关文物机构对其进行了鉴定，对黑陶俑的成因及其主人做了推测。

　　初看黑陶俑，文物专家迷惑不解

　　从目前考古资料可知，汉裸体陶俑已出了好几批，基本是发现在西汉的帝陵或帝陵陪葬墓中，但此前从未看见过如黑漆一样的裸体陶俑。

　　西安市公安局刑侦局负责此案的干警昨日证实：目前共追回64件黑陶俑，已全部移交给文物部门。它们为什么全是黑色？更为迷惑的是男俑均漆黑发亮，而且黑色深入体胎层较深，而女俑黑色均比较轻度，一些女俑身上的黑色，往往轻拭后就会露出她的彩绘本色。难道男女还不平等？

　　这些黑陶俑做工精细，各部位符合人体解剖原理，男女性别特征比较明显，就连一个圆圆的肚脐眼也是认真地加以刻划。这批精致的小人儿们决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够享用得起的，即便一般的王公贵族也没有这个福分。主持鉴定的省文物局鉴定组研究员呼林贵介绍说：“初看这黑陶俑，真是迷惑不解，感到特别神秘。”

　　测试数据和目鉴结论相差甚远

　　通过文物专家目鉴和比对，这批黑陶俑除了黑色这一点外，明白无误是汉俑，是西汉中期的作品。但令文物专家大跌眼镜的是，由自然科学技术鉴定测试的数据竟和目鉴结论相差甚远，无法与西汉中期相吻合。据了解，某权威机构测试了其中的两件陶俑，一男一女两件。按年代，这两件陶俑大概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而不是西汉中期。

　　呼林贵说：“看到这个数据时，我大为吃惊。是目鉴研究出了问题，‘走眼’了吗？脑子里一个大大的问号挥之不去，科技鉴定虽然也有局限性，但一定有它的科学道理和依据。可相差较大的结论是怎样形成的呢？”专家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盗墓分子称墓内有三道回廊

　　这批黑陶俑是盗墓分子盗掘出来的，也许他们能提供一些珍贵的线索。于是，文物专家们又多次对盗墓分子进行询问。

　　据了解，黑陶俑出自西安东郊狄寨原一个叫江村的村子东侧的一个古墓里。墓葬埋藏较深，盗墓分子挖了几天，并用炸药炸开了一个深约30米的竖井，又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了椁木。在将椁木切割开进入墓室时，一股强烈的木头的香味扑面而来，给盗墓分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盗墓分子进入到像木头搭建的地下宫殿时，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个地下宫殿和他们以往所见的墓室太不一样了：该墓室最外有一周砖墙，紧贴砖墙，用很大的木头像垒墙一样筑了一周，这可能就是外椁了。在第一周外椁墙和第二周木头墙之间，形成了一圈约2米高、2米宽的回廊。这样的回廊共有三道，最里面安置着墓主的棺材。第一道回廊里有大量的木炭，那些漆黑的男陶俑就是在这些木炭之中被发现的。而女陶俑则出自另一道回廊里，那里没有木炭堆积。

　　西晋末年曾有盗墓贼进入

　　呼林贵说，墓室里放置木炭主要是为了防潮，用以保存地宫中的随葬品不受地下水的侵扰。木炭的着火点比较低，是容易燃烧的物品。但是墓室里的木炭也不大容易自燃，它需要人为的点燃，也需要氧气。考古专家结合鉴定数据等各方面原因推测，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有盗墓分子进入到这座古墓里。

　　随后他们又翻阅了大量的文献资料，终于在《晋书》中找到了依据。书中明确记载西晋末年霸陵遭到盗掘，而盗者“多获珍宝”。根据前面的测试结果，经过火二次烧制的陶俑的测年正好与这次被盗的记载时间比较接近。

　　可是又有一个疑问发生了。如果墓室里发生大火，那么用大量柏木制成的椁室肯定应该化为灰烬，而墓室也应塌陷才是，可现在墓室的椁木还完好，只是表面变成了黑色。这说明这里没有发生熊熊大火，只是木炭曾经被点燃过。

　　专家推测，当年盗墓分子点燃火把进入墓室后大肆掠夺，在离开时将快要燃尽的火把丢在了木炭上。木炭被引燃，在氧气不足的情况下，特殊环境营造了一定的“工艺”条件，放置在木炭里的男陶俑就像在火中烤土豆一样，被温着烧了很久，以至于表面黑色非常均匀。而远在另一个回廊中的女俑因距男陶俑较远而免遭火燎，但烟熏无法避免，这也许就是女俑黑色较浅的原因。

　　墓主“晚节不保”爱上少年郎

　　鉴定专家采取排除法对墓主的身份进行了分析推测。这是一个等级比较高的人的墓葬。考古调查和相关文献资料显示，在霸陵陪葬的人有：孝武陈皇后，窦太主（也就是著名的馆陶公主）与董偃，以及更始帝刘玄等。

　　刘玄即位两年后便死在赤眉起义军之手。光武帝刘秀派人将其遗体葬于霸陵，在那种战乱年代，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建造规模浩大的墓葬。

　　孝武陈皇后，是孝文窦皇后的外孙女，也就是窦太主与原配夫君陈午所生的女儿，因擅宠娇贵而被汉武帝废了皇后之位。该墓和文献所记的地点不对，且被废的陈皇后能不能有规模宏大的陵墓也是问题。专家们还排除了窦太后和薄太后的可能。确切地说就只剩下窦太主与董偃的陪葬墓了。

　　据载，窦太主先嫁堂邑侯陈午，不幸陈午早死，50多岁的她不甘寂寞，竟喜欢上了十几岁的卖珠少年董偃。为讨董偃欢心，窦太主为其费尽钱财，只要他开心，每日的开用不超过金100斤、钱百万、帛千匹的话，管库的人可以不报公主知道。他们的奢华可以想象了。可好景不常，董偃不寿，三十而终。几年后，窦太主也死了，葬于霸陵。

　　鉴定专家们根据大量的分析推测，黑陶俑的主人应该就是窦太主。本报记者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