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去北京演出

　　★昨日下午，长沙市盲聋哑学校艺术团的学生在张敏老师手势的指挥下训练。他们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去北京演出。记者 殷建军 摄

　　昨日下午，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长沙市盲聋哑学校正式上课了。上学第一天，

　　“累吗？”“不累！”“为什么？”“我们要去北京演出！”

　　“去北京演出”——是这群孩子做了8年的梦。

　　“拿了第一就可以去北京”

　　昨日，在宽敞的艺术训练室里，经过基本功练习后，一群艺术精灵开始随着音乐和老师的手势翩翩起舞，而另一边，却是“歌星”们引吭高歌。

　　“在8年前，老师就告诉我们，拿了第一名就可以去北京演出！”美丽乖巧的李甜说。

　　站在长沙市盲聋哑学校的训练室，年轻的张敏老师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是这群孩子们的艺术老师，孩子们在舞台上表演，他们听不到音乐的鼓点，而张敏就是孩子们的耳朵，她在舞台下，把鼓点译成手语，指挥着孩子们的动作。

　　“努力练，练好了就可以去北京表演。”这句话，从1998年开始，成为了她鼓励孩子们的口头禅。1998年，正好学校排练一个节目，很多孩子都报名了，当时如果能在全省拿到第一名，将到北京参加全国大赛。每次懈气的时候，张敏就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和孩子们，谁知道孩子们还真较真了。那次虽然拿到了第一名，可因为资金问题却没有去成北京，但是“到北京表演”却成为孩子们心中的最大的心愿。每次大赛时，孩子们总会问：“如果拿到第一名，我们可以去北京表演吗？”张敏只好一次次地承诺。

　　没有去成北京，孩子们会不会怪老师呢？李甜摇摇头：老师肯定是有难处，但老师肯定不会骗我们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去北京演出。

　　“要拿第几个第一，才能去北京？”

　　“我们……真的……想……去……北京……表演！”14岁的陈梓小姑娘挪挪嘴唇，用颤动的声音吐出这句话，声音很微弱却异常真诚。

　　“艺术团……里的……大型……舞蹈，我……都……参加……了。”陈梓自豪地说。与喜爱跳舞的陈梓聊天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害羞的常德小姑娘常常忘记戴助听器。她边艰难地吐出字词，边用手打着哑语：“我很喜欢跳舞。”

　　“她练舞时什么苦都能吃，”张敏老师提到陈梓时赞不绝口，“她真是个跳舞的好苗子。”张敏介绍陈梓是艺术团里最自觉的孩子之一。由于学校平时要上文化课，艺术团的排练就安排在晚上和双休日。在张敏的记忆里，即使学习再紧张，空闲时间再少，陈梓都很少迟到。

　　“一……二……三……四……我们已经拿了好几个第一了。”聪慧的陈梓数着和小伙伴们拿到的奖，“老师说了要拿第一，才能带我们去北京表演。可我们拿了那么多第一，老师还是说不能去北京。”“说”到这，陈梓忽然抬起头，满怀希望地问她身边的张敏，“老师，要拿第几个第一，才能去北京？”

　　“我们还不能去北京！”在得到老师否定的答案后，陈梓还不死心，她“说”：团里又准备参加比赛了，与正常孩子一起比赛，“只要这次拿了第一，老师就可能带我们去北京了”。陈梓站在练功房，朝着镜子里穿桃红色长棉袄的自己微笑：“如果站在北京舞台上，我就样笑着。”

　　“Ｓｅｅ ｍｅ ｆｌｙ……”一个眼睛大大，个子不高，略微有点胖的小女孩唱起了《挥着翅膀的女孩》。没有音乐的伴奏，但她的歌声甜美动听，韵律清脆。她是学校艺术团声乐的骨干力量——盲童刘雅清。

　　雅清来到长沙市盲聋哑学校生活已经快8年，她从小就酷爱唱歌，喜欢表演，拿过的奖也不计其数。

　　“我以前有首《轻轻地告诉你》唱得特别棒，一下子连着唱了几年。人一成名，连代表作也有了。”雅清乐呵呵地告诉大家。“如果能够上北京表演，我一定会准备一首最动听的歌，献给全国的朋友。”

　　怎么样才能不失信于孩子

　　“我觉得我对不起这些可爱的孩子们，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次失信于他们了。”张敏老师的脸上无限惆怅。“孩子们的梦想就是去北京，在他们眼里，去北京代表了他们的艺术梦想。”

　　说起孩子们的心愿，长沙市盲聋哑学校党支部书记张锡也充满了内疚。

　　张锡介绍，自从去年5月，为了更好地培训孩子的艺术才能，学校成立了“翼之梦残疾学生艺术团”，有演员80多人，“我们多个节目曾代表湖南省参加全国残疾人艺术节、全国第四届残疾人文艺调演、全国第四届特殊学校盲哑智障学生的文艺汇演，荣获金、银奖。”在2004年，这群残缺的精灵们与健全孩子同台比赛，获得了第四届蒲公英杯少儿比赛第一名。

　　“孩子们最大的愿望是到北京去表演！”说到这，张锡有些心酸，“每次比赛前，我们都对孩子们说拿了第一，下次就去北京。可我们根本没能力送他们去北京。”

　　可是在这个新学期，怎样才能不失信于这些孩子们呢？这成了张锡、张敏等盲聋哑学校老师们的共同难题。

　　周华平 谷 慧 阳 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