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上有顶“二虎吧唧”的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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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22日10:45 法制日报 |
按东北的家乡话说,我家住在辽宁西北部山区北票市那疙瘩。我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的,当地对一些好管“闲事”和爱求真的人都叫“二虎吧唧”。平常我这个人还就爱管个“闲事”,就这么着,别人也给我头上戴了这么一顶帽子。 我不知道老祖宗有没有好管“闲事”的遗传基因,反正从上学那时起我就爱管“闲事”,后来长大穿上了警服,就更好管“闲事”了,可话又说回来了,当警察不管“闲事” ,那这个警察还当的有啥劲儿。这几年,就因为我好管“闲事”,家里的窗户玻璃被人砸了好几次,就连我父母家的窗户玻璃也惨遭过“毒手”。就为这,我那口子跟我吵了好几架,去年10月份那次吵架差点把我的铺盖卷给扔了出去。她哭着说,你在外边少管点“闲事”吧,你不在家时我们娘俩都不敢在家睡觉,照你这么在外头瞎折腾,把人都得罪光了,说不定哪一天我和孩子在家咋死的你都不知道。 那是去年10月初的事。在我管辖的上园火车站,连续两个晚上站内停留的货物列车都发生了被盗,我和战友们经过几天的调查和蹲守,终于将居住在车站附近的两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在派出所进行盘查时,说情的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我都顶了回去。后来才知道,我家的窗户玻璃之所以两次被砸,就是因为我太死心眼,没给说情人面子,所以人家才砸了我这“二虎吧唧”家的窗户玻璃。 1998年阳春三月,我从派出所所长这个位置上退了下来。后来就有人在背后议论,不当所长比当所长还好管“闲事”,人都退二线了,还逞什么能呀,这“二虎吧唧”的帽子没给他戴错。 说实在的,“二虎吧唧”的老让人家在背后这么叫着,谁听了心里都不是个滋味,但我不在乎,几天听不到别人叫,我心里还不舒服。一天晚上,正好赶上我值班。睡到凌晨一点多,我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我知道前一天的下午,车站货场内停有5辆待发的煤车,这会儿会不会有人去偷煤,想到这,我马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向货场走去。当我悄悄地来到货场时,发现有三个人正在偷煤,我冲了过去,将这三人一起带回派出所进行审理。天亮了,突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大哥吗?” “你谁呀?” “大哥,我是面粉厂小张,我大舅哥的弟弟昨晚上到车站货场扫点煤底子让你给撞上了,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把他放了,回头中午我给你摆一桌。” “他已经是第三次偷煤了,按照规定要拘留他。” “大哥你别介,我马上给你送一千块钱去,教育教育得了。” “不行!” 事后,这三个人都受到了治安拘留处罚。 半个多月后,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一块大石头将父母家的窗户玻璃砸的粉碎,冷风裹着雨水顺着被砸开的窗口呼呼地灌进屋子,年迈的父母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惊呆了,望着洒落在棉被上的碎玻璃片和被雨水侵湿的被褥,好一会儿两位老人才醒过神来。老母亲用手捶着胸说,老二啊,你这是又得罪谁了呀!老父亲打开灯,找来一块旧塑料布,窗户洞被钉上了,但老父亲的右手食指却被锤子给砸出了血。 在那段日子里,我心里非常的苦恼。心里想不通,做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咋就这么难。 2003年的9月份,我在自己的责任区内走访时了解到,北票市下府乡通往一个体砖厂的公路上全部是用崭新的水泥枕铺的路面。职业的敏感让我察觉到这事有点蹊跷,便马上前往那个地方进行察看走访。在调查中了解到,这些崭新的水泥枕是这个砖厂业主白某从北票矿务局铁路运输台吉矿偷来的。按理说这事得归地方公安机关管,我一个铁路警察根本管不着这一段。可我觉得,做为一名人民警察,没有什么铁路与地方之分,只要当一天警察,就要管一天的“闲事”,穿一天警察服,就要同各种犯罪行为斗争一天。没过两天,我协助地方公安机关便将这名业主抓获归案了。 后来,我爱人从所领导的家访中知道了我的一切,她不但理解了我,而且也从娘家搬了回来。 我到现在管了多少“闲事”,得罪了多少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二虎吧唧”确实是一句埋汰人的话,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这么叫我,那只好让他们叫去吧。看来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这后半生就“二虎”到底了! (责任编辑:奚天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