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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笑谈“尴尬”“风流”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23日09:24 南方日报

  花城出版社将出版王蒙自传首付金200万元创该社纪录

  老王笑谈“尴尬””风流”

  独家报道

  印象

  从《王蒙文集》之后,老人家隔三差五露个脸,谈《红楼梦》,说“人生”,写《青狐》,写《尴尬风流》……说到今日文坛,爷爷辈的老王算得上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级别的人物,平时逍遥塞外,瞅见一帮晚生后辈在中原捣鼓撒野,冷不防调转枪头杀回来,叫人别乱了家法门规。

  对这位连续4年获得诺贝尔奖提名的中国老牌作家,这几年不仅是国内媒体,就连国外媒体也一直穷追不舍。前日,老王刚从越南出席完交流活动,经广州辗转上海参加中国作协会议,顺便为广州花城出版社送来《王蒙自传》的第一部手稿,让本报记者得一睹真容。

  老王今年本命年,72岁了。初一见面,一身灰色毛衣、格子衬衫,头发花白,戴眼镜,成功人士身材——有点“将军肚”。觥筹往来、言语应酬,熟极而流,客气而不失大家矜傲之风。老王爱听也爱讲小段子,风格是“尴尬风流”一路,简短有味道。讲到刚刚去世的王选,任意发挥,说过去没有激光照排系统,用铅字排印《婚姻法》,本来是“实行一夫一妻制”,因为印刷质量不稳定,“夫”字没出头,印成了“一天一妻制”,逗得满座人仰马翻,老王独个人得意地呷了口玉米汁。

  老王说自己的“尴尬风流”是撒着欢儿写下的。自从想出这4个字之后,瞅见某件事不顺眼、看见某个人升官、听说某人有绯闻,都觉得“尴尬风流”。老王自己呢?他清楚地记得最畅销的书《青春万岁》累计卖了40多万册,而自己喜欢的《狼图腾》已经卖了150万册。对于年收入330万元、进了福布斯排行榜的余秋雨,“我是又羡又妒”;对于20出头就进了排行榜的郭敬明,听说惹上抄袭“嫌疑”,顿时感到“如释重负”。虽然时不时听见人说“王蒙过时了”云云,但老王的“含金量”一点没减——《王蒙自传》首付金达200万元,这是花城出版社有史以来给作家开出的最高价码。

  在勾心斗角程度可以“用打麻将来定输赢”的文坛,被视为常青树的老王,一半时间都在外面应付推不掉的应酬,晚上10点睡觉,早晨7点起床,“跟农民一样”。每天上午用电脑写作,下午有空爬山、打保龄球,一周游泳两次,喜欢养花养草,但疏于打理。晚上没事还听听交响乐,看看“超女”、“梦想中国”,对选手如数家珍,抽空还跟丁聪、黄苗子等老朋友雅集一下。有人这样评价《尴尬风流》:问而无解,所以尴尬;既然无解,索性放下,于是“风流”。老王一笑了之,说自己现在每天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对着电视机打盹,“这也是一种境界吧。”

  王蒙的“缓兵之计”

  王蒙是记者采访过的第二个需要到机场蹲点的牛人。此前唯一一次练习狗仔队基本功是在旧白云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为了等宋祖英10分钟的媒体见面。采访王蒙有多困难?老人家毫不讳言,近来拒绝了所有前来叩门问讯的媒体同行,其中包括《基督教箴言报》、《读卖新闻》还有央视之类的牛报牛台。此次连日奔波,被我等小辈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在饭桌上逮住,让人简直不胜惶恐。

  老王疲惫之极,前一日吃完饭后又使出“缓兵之计”,“下次吧,我5月份还要来呢”。不过记者想起席间在座者说起一个笑话,贾平凹出席某活动时,碰到一记者说“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给我一幅字画?”商州老怪淡然答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老王哈哈大笑,拍手称绝。

  为了以防万一,记者次日凌晨6点便恭候其下榻宾馆,眼看老王吃过早餐欲作挥手状,赶紧随车去机场,在登机前终于索取到零星答案。事后问老王,要是去了北京,或者下次来广州碰面时说,您还欠我一个采访,您不会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老王直爽答复: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访谈

  关于新书

  这本书里1/3是我当年“放逐”新疆的记忆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一向被视为中国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为什么选择花城出版社推出您的自传?

  王蒙(以下简称“王”):以前我的书大部分都是由北京、上海和一些大学的出版社出版,而花城也是非常有影响的一个出版社,上世纪80年代,我和花城有过一些来往,感觉不错,所以想变换一下。花城即将出版的这本自传体回忆录,是我今年分量很重的一部作品,准备在今年6月全国书市前推出。这本书里1/3是我当年“放逐”新疆的记忆,而这次全国书市在新疆乌鲁木齐召开,可以说也是一个卖点。我还可以透露一本我的新书,关于苏联与俄罗斯的随笔集《苏联祭》,预计在6月之前就可以上架。

  关于销量:

  不敢说是多“畅销”,也算是“多产”吧?

  记:您去年一口气出了6本书,对销量满意吗?

  王:(沉思)6本?那是网上的统计。(扳着指头算了半天)我记得出了不下7本书,在韩国还出了3本呢。《活读红楼梦》,还有《尴尬风流》、《不成样子的回忆》。不敢说是多“畅销”,也算是“多产”吧?(笑)。到目前为止,我最畅销的一本书是53年前的《青春万岁》,累计卖了40多万册吧,自从1979年正式出版以来,每隔一两年都要增印。但这本书并不像我其他一些作品那样受评论界关注,可就是畅销,出版20多年了还可以不断再版,现在这样的成绩在市场上不多吧。其次是《我的人生哲学》。

  记:我们从今年年初北京图书订货会上得知,2005年销量在20万册以上的超级畅销书只有7本,而销量在50册以下的滞销书则多达40多万种,您怎么看现在出版界面临的问题?

  王:我还可以补充一个数字,去年销售为0的书有2万本,也就是说这些书根本就不会在市场上卖。出版这个问题是很让人入迷的,我现在进书店都觉得眼花缭乱,有时我自己都说,不要再写了,都有这么多书了。(笑)你说这市场就喜欢浅薄庸俗的作品那也不尽然。像姜戎的《狼图腾》,又不写“性”或者“黑幕”什么的,照样很好卖啊。

  其实最让我最头疼的是盗版问题。现在盗版可是无处不在啊,我听说,有种鱼翅是拿鱼粉做的,味儿差不多,这个不也是“盗版”吗?(笑)有一次,有个读者拿着一本盗版的《尴尬风流》让我签名,让我很头疼。我对他说:“这个我实在不能签啊!不然,我回家拿一本正版的给你?”(大笑)正版的要39元,盗版的只要9元,没办法,便宜啊。

  关于《红楼梦》

  现在的“红楼考证”,是猜测多,证据少

  记:现在很多成名的作家,经常写个序推荐年轻的网络写手,您推荐过网络写手吗?

  王:我也上网看看年轻人的作品。前一阵子,我曾经推荐过一个女作家闫红,她是网上的著名写手,笔名是“忽如远行客”和“尔林免”。我觉得她的《误读红楼》从青春和时尚的角度去“戏说”,很有创见。我曾写文章称赞:这种“误读”是一个美丽的契机,是一个智慧的操练,是一个梦境的预演,是在尝试开辟新的精神空间。

  记:您自己也研究《红楼梦》,我们记得您曾经评价刘心武的“揭秘红楼梦”,对促进红学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王:其实,《红楼梦》牵扯的话题很多,是中国人值得探讨的一个非常好的话题。《红楼梦》本来就是一部青春小说、爱情小说,也是沧桑小说、政治小说、文化小说。所以,中国人围绕《红楼梦》,可以发表诸种对社会、爱情、家庭和历史的看法,当然也可以做一些“猜谜”一样的“智力游戏”和比赛。红学研究大致有3个方向:第一是学术考证、第二是文学欣赏、第三是趣味研究。刘心武主要是趣味研究,他的研究引起了大众对《红楼梦》的兴趣,这是事实。

  但是,这种“猜谜”也应该适可而止。现在的“红楼考证”是猜测多,证据少。就像我前一阵子举的一个类比:猜谜是有条件的,你不能在马路上逮着一个人就猜他是小偷。揭秘得越“着实”、越肯定,也就越容易被反驳。还是应该保留一种模糊性、机动性,为后来的阅读留下空白。我觉得对于一个读者来说,完全可以不管别人的“误读”或者“揭秘”,自己读出自己的见解来就可以了。

  关于尴尬和风流

  用“尴尬风流”可以概括中国人生活中很多东西

  记:自从您的《尴尬风流》推出以后,这4个字成了流行语,有人给了这样的注解:问而无解,所以尴尬;既然无解,索性放下,于是“风流”。我们想听听您的“正解”。

  王:我的“正解”很简单:“尴尬”就是尴尬,“风流”也就是风流。所谓“尴尬”,就是碰到的一些陌生的挑战,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情况,难以作出非常有把握选择的境况。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困惑和无奈。就好像一场球赛,如果你实力本来就弱,输了也没所谓;但是你如果摆明了实力比对方强结果还是输了,你就会追问,为什么会输,这就是尴尬。所谓“风流”,就是在困惑中继续寻找一种应答、回应挑战的姿态,能够战胜、超越挑战的境界。说白了,就是不必理会是非,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记:那您生活中是“尴尬”多一些还是“风流”多一些?

  王:我所说的“尴尬风流”不是“个态”而是“常态”,这种境况会融入到生活的很多细小和微妙的事情中去,而且尴尬中有风流,风流中有尴尬,这两者是不可分的。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就去看我书里的“老王”!(笑)我自己还挺喜欢“尴尬风流”这4个字,因为我自从想出这4个字之后,无事不尴尬风流,有时我觉得用“尴尬风流”可以概括中国人生活中很多东西,比如度过了“尴尬风流”的一天,生活在“尴尬风流”的世界里。

  关于文学旗帜

  从来没有人说曹雪芹是清代文学的一面旗帜啊

  记:巴老之后,我们觉得中国文坛少了一面旗帜。您觉得巴老之后,能扛起“中国文学”这面大旗的人应该具备怎样的品质?

  王:我觉得你所说的文坛“旗帜”应该是一种理念,是一种文学史上对这种理念的积累,而不是单指某个人。在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鲁迅常常被树为旗帜。但我觉得一个最优秀的作家不一定就要被树为旗帜。从古至今,没有哪个中国人写小说超越过曹雪芹的《红楼梦》,但是从来没有人说曹雪芹是清代文学的一面旗帜啊。

  记:您觉得中国文学的理念是什么?作家应该是怎样一个人?

  王:我在“凤凰卫视”的《世纪大讲堂》里讲过“文学的挑战与和解”。文学应该既有创造性和批判意识,也不能偏执一面之词。好的作家、好的文学作品应该让人感到仁慈和爱,应该对人生、对世界有着崇高的追求和执著的超越。我说过,作家不是世界的审判官,也不是诅咒者,应该对世界充满兴趣,充满爱,有善意。世界是丰富的,搞文学创作的人不要把自个儿的目光弄得太狭隘。我认为作家对世界来说,首先是一个感受者,是表达者,是世界的情人。

  专题采写:本报记者郭珊实习生:李培摄影:本报记者刘力勤

  图:

  问而无解,所以尴尬。

  既然无解,索性风流。

  王蒙经常向媒体使用“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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