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书童”、太空葬与消费时代的精神“走光”

　　作者：陈阳

　　这是一个消费主义的时代，随着它时尚“迷人”橱窗的敞开，任何形式的奇思臆想都有策鞭而入甚或一领风骚的可能。这不，扑入眼帘的便是一双颇有想象力的消费“模特”。据报道，源起于美国的“太空葬”已经进入中国内地，日前，北京长城华人怀思堂表示，已取得美国公司的中国内地总代理资格，并开始接受委托报名。该公司负责人表示，如果是

　　应当说，这是极具消费“通感”意味的二则消息，不知道其他读者作何感想，当笔者的脑门里蹦出“书童”（书僮）、太空葬之类消费方式时，多少有些疑虑丛生、意兴凝滞。无来由的，不禁想起了上世纪初叶流传在伦敦城的一句经典笑话。在那个迷你裙和漂亮丝袜风靡一时的年代，最俏皮的感叹语汇是：“小姐，你的裙子短得让胸围走光！”脑海里充斥着迷你裙和高档丝袜等等消费图腾的时尚女士们，绝然是不会与调侃者较真的，在她们看来，那更像是一次仰望姿态下的拈酸情绪。她们所要做的，似乎只是让迷你裙舞动得更有个性、更有审美幻觉。

　　当然，如今的消费盛况早已非当年的迷你裙时代可以比拟，今昔的消费理念和背景亦远非凡勃伦写《有闲阶级论》时那么泾渭分明、一览无余。在张扬个性、认可消费自由的商业化时代，原没有人能披着道德主义的大旗对此指三道四，可是默认其自择权利并不意味人们对它所代表的消费理念、方向、价值观和形式趋向抱持同感。实际上，透过它的前卫形式和炫耀性卖点，我们看到的是消费时代的精神“走光”可能。

　　对于“书童”，想必没有一个中国人会很陌生。翻开百年前的正史或野史，它往往是以一种深深的身份烙印形式出现于人们眼前。在民间殷富或豪贵之家，他常常是以“少主人”、“少爷”侍从或伴读的面目出现；而在皇室王庭，书童、“侍读”则更是役士阶层和从属性人格的复杂呈现。在人格与权利平等的时代，“书童”的消殁是必然的，无论是作为权力消费还是阶层文化消费的对象，其质与核皆是严重悖离与扭曲的。如此你才能明白现代版书童的荒诞，与之同样可笑又可叹的是用货币求购书童的理由：她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家务活一样不会做，还经常丢三落四，独自一人住让人很不放心。个人生存素养、家庭教育链条的缺失与断裂，被以一种异想天开的消费救赎方式进行紧急填充，这样的思路和手段，能不让人为之哑然吗？问题是，这样的极端消费救赎能救得了一生的场吗？

　　至于太空葬，笔者想说的是，其之所以在美国源生，不独与之科技、物质消费生态土壤相关，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其与宗教信仰的蕴味指向隐隐暗合；而在中国内地，显然不具备以上种种有机消费土壤，它的被生生移植，除了趋利冲动，只能说是一次消费时代的精神“走光”，是商业化短板的一次笨拙链接。形式的错位可以渐次校正和弥补，但识见、思想、价值、趣味和理性的错位呢？正像那在消费时代寻找“书童”的迷失一家，他们能找回曾经漠视和丢弃的一切么？

　　审稿：刘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