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粗布情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古诗流传千年至今不衰，但古代随处可闻的机杼声却几乎被人遗忘殆尽，都市里的人们，恐怕很少有人会想起久违的老粗布。

　　高青县田镇镇正理村，距张店百里之遥的一个小村庄，村里几乎家家都会织老粗布，在这里，古老的手艺仍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八旬纺花人

　　初春的田野上少有绿色，路边一垛垛随处可见的棉柴告诉我们，这里是个盛产棉花的地方。进村一打听，“老粗布啊，我们村几乎家家会织。”一名村民很热情地告诉我们。于是，我们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织女高学华的家，她正坐在织布机前，两脚协调地踩下踏板，两只手来回投梭、接梭。小屋里堆满了棉花。

　　高学华边忙边告诉我们，织老粗布有不少步骤，纺花、牵机、刷机、递综、穿杼……

　　将棉花纺成线，行话叫纺花，这可是个技术活，否则纺出来的线粗细不均不说，还容易断。得知我们来意后，村里一位年近八旬的老太太特意给我们露了一手，旁边的村民告诉我们，老人年轻时可是纺花的高手。

　　老人在一架纺车前坐稳，把一块雪白的棉絮分成几片，左手将棉花放到纺车一端的木轴上，右手摇动纺车，古老的纺车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老人弯着的身子渐渐直起来，拿着棉花的左手慢慢扬起，软软的棉花渐渐变成了一根棉线。

　　不过，现在制作老粗布用的线大多来自工厂，因为手工纺花的效率实在是有点低，一个纺花高手忙活一天也只能纺出3两棉线，而一床老粗布做的床单就要用1公斤多棉线，而纺花只是制作老粗布的开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纺出来棉线没有机器生产的棉线粗细均匀，也不是很结实。

　　3个月见一回刷机

　　有人说，将棉花变成老粗布需要大大小小72道工序，织布的繁琐可见一斑。牵机就是一道非常重要的工序，将缠好的线锭按照一定的顺序摆在地上，然后一根根地将线牵引、编整在一起，这道工序直接决定着所要织成布的长短、宽窄和花色。两个锭架相隔约10米，按照所要织成布的宽窄不同，人要在两个锭架之间来回缠绕几百根棉线，忙活一天下来，足足要走几十里地，这可不是个轻快活。

　　牵好的线要梳理均匀，这叫刷机，往往要几个人一起协作，场面比较宏大，但并不是随时可以见到。从去年11月一直等到今年2月18日，我们才有幸见到了这样的场面。

　　192米长的线牵机完毕后放在一个大铁盆里，一个破旧的木架被牢牢固定在空地上，一股线共有530根，一个看不出年代的刷子是用野外不知名的、如钢针粗细的草秆绑制成的。经过几十年的使用，刷子表面铮亮。高学华等人仔细地将530根线固定在木架上，然后用刷子梳理整齐。刷好的线被缠到机轴上，每隔几米就用小木棍隔开，防止乱了。192米线，要忙活六七个小时。

　　接下来经过递综（音zeng）、穿杼，530根线要按照刷好的顺序一根根地穿到织布机的杼缝里。

　　织布是个工夫活

　　递综、穿杼这些工序处理的都是布的经线，还要有纬线才能织出布来。将线缠绕成两头尖中间粗的穗状体，放进织布梭中用作纬线。

　　织女们坐在织布机前，两脚协调踩下踏板，两只手来回投梭、接梭，让经线和纬线交替交织，古老的织布机发出“咣咣”的响声，布就一点点织成了。不过这种古老的方式效率有点低，一个熟练的织女忙活一天，也就织一块10米长、0.5米宽的布。

　　正理村很多人家里都用着这样织成的布，人躺在上面感到非常舒服，“除了自己用，还会拿到市场上卖，有的地方还能出口呢。”

　　在滨州博兴的一些地方，手工织布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产业，传统的老粗布绽放出迷人的魅力。(a14)

　　（文/图 记者 张继才 王建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