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假牙中心”铁门阻拦检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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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02日08:55 沈阳今报 | ||||||||||||
执法现场发生了争执。
执法人员被挡在大铁门外。
加工点里剩余的假牙产品。
该加工点生产环境非常简陋。
脸盆里泡着没洗的衣服。
工人宿舍窗户上张贴的处罚规定。 核心提示 记者敲不开、执法人员敲不开、连警察也叫不开———一扇大铁门后面有什么秘密?从2月26日开始,记者对一家叫天冠义齿的义齿加工点进行了明察暗访,昨天,在等待了近2个小时后,锁住天冠义齿的大铁门终于打开了,可是除了地上残留的几袋假牙外,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举报:讨薪引出假牙黑加工点 2月26日,记者接到一个热线电话,“我姓陈,是黑龙江来的,我被老板扣了2000多元的工资。” 小陈对记者讲,他从去年12月份开始,在大东区联合路附近的一个叫“天冠义齿”的假牙加工点打工,“原来定的是第一个月给我1500元,第二个月开始每个月2500元;结果老板第一个月只给了我500元,第二个月给了我1000元,然后就是过年,我就回家了”。 年后,小陈又回到了天冠义齿,考虑到老板一直拖欠他工资,他想换个工作,“我们是白天8点半开始工作,晚上8点半以后就不能离开宿舍了,那几天我找工作,白天干活出不去,就靠晚上上网找,结果等我跟老板说要走的时候,老板只给了我400块钱,还说我多次晚上8点半后出门,一次罚我500元。” 对于天冠义齿的情况,小陈介绍说:“老板叫孙岩,大概二十七八岁,平时雇了大概十来个工人给他干活,做假牙。我们那里没有什么消毒设备,干活的时候也没谁让我们洗手什么的。不过我们做出来的假牙价格比别的地方便宜,像烤瓷假牙别的地方一般卖七八十块钱,天冠义齿这里也就卖个三五十块钱。做的假牙一般都卖给谁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也叫天冠的牙科诊所从我们这里拿过货。”暗访:大铁门怎么敲也不开 记者和小陈约定,第二天去天冠义齿暗访。 2月27日下午,在小陈的指引下,记者来到了天冠义齿的门口。 天冠义齿位于大东区联合路附近的沈阳市绣品厂院内,租了绣品厂办公楼三楼的一半作为生产和办公地点,没有任何的牌匾或标识。 来到绣品厂办公楼三楼,记者看到一扇巨大的、被牢牢锁住的铁制防撬门把走廊分割成了两部分。靠左的一侧开放的,是绣品厂的办公室;而靠右一侧被大铁门锁住的,就是所谓的天冠义齿加工点。 按照和记者的约定,小陈伸手按了门铃,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来应门,小陈说这是老板孙岩的母亲,“阿姨啊,我走了,有点东西没拿,现在想收拾一下。”边说小陈就往门里挤。 中年妇女看了记者一眼,随即动手往外推小陈,并说:“里面没你的东西了。”然后“砰”的一声就把铁门关上了。之后不论怎么用力地按门铃还是敲门,再也没有人应门。 看到这种情况,记者只好根据小陈提供的电话号码,给老板孙岩去了电话,在电话里,孙岩不承认自己拖欠了小陈的工资,“他在我们这里一共干了没几天,还没到开工资的时候,我给他400块钱是可怜他,那钱是让他回家的。” 就在记者和孙岩通话的时候,一名天冠义齿的工人从走廊的厕所里走了出来,同样是敲了半天也没人给他开,这名工人只好给里面打电话,一会儿,大铁门打开了一条小缝,等这名工人一闪身进去,大铁门马上又“砰”的一声关严。僵持:执法人员也叫不开大铁门 暗访敲门不开,记者于是通知了沈阳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准备和药监局的执法人员一起到天冠义齿加工点进行检查。 昨天下午3点半左右,记者、小陈和药监局的执法人员一起来到天冠义齿加工点的大铁门前。上楼的时候,一名健壮的中年男子一直跟在记者和执法人员的后面,小陈对记者说这名中年男子是孙岩的父亲。 这次又是小陈敲开了大铁门,有了上次的经验,门一打开,小陈和两名执法人员就抢着往里进。这时一直跟在身后的中年男子快步赶上,将小陈和执法人员一起拽到了门外,随后就向门里喊道:“把门关上,谁敲也别开。”说完,身体一横,挡在大铁门前。 执法人员向这名中年男子出示了工作证,要求这名男子配合检查工作,这名中年男子两手一摆,大声对执法人员说:“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能放你们进去?” 执法人员向他解释说按规定,至少要两个人一起进行检查,中年男子随即表示:“那你们就选出两个代表来,我们只能让两个人进去。”由于对大铁门里面的状况不了解,执法人员拒绝了这个建议,拨打了110,寻求警方的协助。 在执法人员等待警察到来的这段时间内,从绣品厂的办公室里走出一名自称是天冠义齿加工点管理人员的中年妇女,对着执法人员一阵大喊大叫:“你们这是干什么?那小孩儿没规矩,被老板罚了款,就找这找那的惹事。”执法人员没有和她争辩。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警察赶到了加工点,自称是管理人员的中年妇女的态度有所收敛,但是,警察也敲不开大铁门,记者发现,大铁门上的门铃已经被人拆下来了。 看到警察到来,那名中年男子又一次出现,警察跟他说:“执法人员来进行检查,你们应该配合,假如没问题的话,何必抗拒检查,现在这样的情况,执法人员不进行检查是不会离开的。打开门,让执法人员检查,有什么问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样的态度才对。”但无论怎么劝说,这名中年男子就是不开门———“你们一下子要进这么多人,吓着我们工人怎么办?”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药监局医疗器械处的孙处长赶到现场,药监局主管医疗器械的石副局长也来了,但是大铁门还是没有开。 在等候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天冠义齿的老板孙岩终于出现了,一见大家的面,就说:“要进去可以,但是不能进这么些人,顶多能进去五个,我挨个数,还得看证件。”说完,也是一转身,横在了大铁门前。 在执法人员同意只进去五个人后,孙岩终于同意开门,只见他用力地敲了几下门,喝道:“开门,是我!” 听到这声呼喝,门终于打开了。进门:工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铁门后,是绣品厂三楼的一半走廊。右边的两间小屋里堆放着笨重的生产机器;左边的小屋是工人们的宿舍,在宿舍的墙上粘贴着一张处罚规定,其中就有小陈说的“晚上8点半后出门,罚500元”的条款。 沿着走廊径直向前走,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房间被分割成了两部分,前半部是办公室,后半部是工厂。工厂的后墙上,还有一扇门,记者推了一下,门是反锁着的。 工厂里稀疏地摆着十来张桌子,桌子上面没有任何的工具,但是,却残留了不少才用了一半的颜料和黏合剂瓶,记者拿起来晃了晃,发现这些物品还都呈液体状态,显然是刚刚还有人在使用。在一张桌子上,记者捡到了一把夹子,夹子上残留的漆状物也没有干。执法人员还在房间里找到了几袋假牙。 在靠窗户的地方,晾着一排衣服,用手一摸,衣服还是湿的。可是这里的工人却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执法人员检查了孙岩手中的许可证件,发现没有医疗器械注册证,“没有这个证,他们只要进行生产,就是违法的。”孙处长对记者说。 目前,药监局的执法人员已经对在天冠义齿加工点里发现的部分物品进行了登记保存,包括在现场发现的一台电脑,“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销售记录,希望电脑里能有。由于在现场我们没有发现有人员在生产,天冠义齿到底有没有违反规定,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一旦查实,我们将对他们严肃处理。”一位药监局的工作人员对记者说。 走出绣品厂的院子,小陈问记者:“您说,在我们黑龙江,能看到你们的报道吗?”然后又自己回答说:“最好看不到。”记者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回答:“要是我的家里人看见了,该替我担心了,我身上就几十块钱了,还回不去,等我要回来欠我的工资,我就回家。” (本版稿件由首席记者隋冠卓记者赵哲/文王睿/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