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中的雷锋呼吸中的雷锋

　　曹苏宁

　　在每个经历过雷锋的时代和唱过《学习雷锋好榜样》的人心目中，有两个雷锋，一个是在现实生活中越来越远的雷锋，一个是在内心深处的偶像雷锋；一个是一年11个月被“压在箱底”的雷锋，一个是每到3月5日就会引人怀念的雷锋。

　　我的一位业界前辈，在谈到一本关于雷锋的新书时说道：她和朋友都感觉自己这一代人就像是“道德的囚徒”，在独自面对世界时，也总会觉得有很多事是不能做的。即便没有舆论的约束、法制的规范，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那位前辈是伴随着雷锋的英雄事迹成长的，他们内心深处那个引人怀念的雷锋，不只是那个与毛主席同乡的小个子，也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偶像，更是隐藏在那一代人、乃至几代人心中的良知。

　　我们的偶像已经变了，雷锋精神还在提起。

　　当“公民道德素质”问题受到关注的今日，雷锋的意义自然被再度提起，当作解决当前道德困局的“处方”之一。于是，雷锋登上了偶像榜，与鲁迅、金庸、张国荣一起跻身“20世纪十大文化偶像”；雷锋也走下了神坛，成为一个喜欢皮夹克和英纳格表的时尚青年；寻找雷锋女友的故事，成为近年来3月5日的新热点。但即便如此，上世纪60年代的时尚青年依然无法找到和21世纪的对接口。雷锋女友受到关注，也许仅仅因为爱情是永恒的话题。

　　雷锋精神还在提起，我们的偶像已经变了。

　　年前去长沙，当地的好友问我要不要去附近玩；在看地图时，我心里想的是雷锋故居，便指着长沙西面不远处说：“去那里。”对方看了，说：“去宁乡？你也喜欢黄雅莉？”我一下愣住了，再看一下地图，宁乡就在雷锋故居望城的附近，黄雅莉是“超级女生”。

　　望城最终没有去，后来另有朋友去了，回来告诉我：雷锋故居还是当年的草房，但雷锋的乡邻大多已住上了“英国式”的小洋楼，洋楼掩映中的故居，无意中成了20世纪40年代湖南农家的一个标本。

　　这一次，又让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个雷锋：一个是头脑中的雷锋，一个是呼吸中的雷锋。唱过《学习雷锋好榜样》的人，雷锋和雷锋的时代是美好的回忆；生活在21世纪现实中的人，已经很难在生活中找回雷锋。头脑中的雷锋，是一个介于英雄和凡人之间的人物，是我们曾经的偶像；呼吸中的雷锋，死于1962年，是一个被“英国式”洋楼包围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