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从为“走穴”正名透视改革路径

　　昨日，全国政协委员、哈医大二院麻醉科主任李文志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当前大医院医生普遍“走穴”的现象，恰恰说明医疗资源分布不均，基层医院医疗水平有待提高。“走穴”可以带动基层医疗水平，为何不将它规范化、正规化？（3月8日《南方都市报》）

　　尽管无需贴标签，也无需主题先行（李文志供职的医院正是爆发“天价医疗事件”的哈医大二院），但我们还是隐然觉得李委员有为“走穴”正名的意图。同为全国政协委员

　　医生“走穴”，久为公众深恶痛绝。《医师外出会诊管理暂行规定》予以明确禁止，卫生部长高强表态医生擅自外出会诊将予处分，钟南山也曾认为“走穴”为医疗界不齿。走穴已成过街之鼠，人人喊打，但就是有人为之张目，这颇可玩味。日前，全国政协委员、山西医科大学教授吴博威认为，医生收红包有利于医患关系和谐。两厢比照，可以发现，李文志和吴博威都是以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发言，两人的发言都有值得商榷之处，都为自身所在的群体代言的嫌疑。

　　应该说，尽管某些政协委员的言辞罔顾现实伦理、经不起事理推敲，但他们完全有权利在公共场合畅所欲言，也完全有义务为所属的利益集团代言。因为，要想建构一个平等博弈的平台，前提之一即是博弈主体能够充分表达意见和诉求。在这个博弈平台上，异议者当然也完全可以对某些谬论予以驳斥。李文志的大论一出，同为政协委员的方积乾没有“苟同”即为此理。

　　因此，全国政协委员李文志为“走穴”张目，无可厚非。我所担忧的则是，我们现在是否建立了完全平等、公正的博弈平台？既得利益者屡屡大放厥词，甚至动用各种资源影响决策，作为受损者的弱势群体，他们有机会站在博弈平台上吗？他们有机会主张权利吗？以医患为例，身为医学教授和医生的政协委员可以凭借身份之便，鼓吹收受红包合理、医生“走穴”有益，亿万备受红包之累、“走穴”之苦的患者有几个能成为政协委员呢？

　　最重要的是，即便某些弱势群体有机会在公共场合表达呼声，有机会站在博弈平台上发言，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和能力改观失衡的处境吗？日前，著名学者温铁军在《凤凰周刊》撰文指出，到1990年代中期前后，我们改革带来的增量就已经很难继续产生了，后来的改革就得动用存量。简言之，就是“好改的都改了，剩下的都是不好改的了”。诚然，如今继续推进的改革势必触动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阻力自然很大。或许，这正可以解释一些利益集团代言人的言行，尽管他们明明知道某些发言会引起众怒，但就是不怕拂逆公众，而是不遗余力地混淆视听甚至颠倒黑白，因为改革会伤及他们的切身利益。

　　举例说明，日前，政协委员方廷钰抨击垄断性行业是“福利腐败”：你凭什么享受“免费午餐”？孰料，被批评对象大都不是矢口否认就是王顾左右。比如，北京公交、地铁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认为，对内部员工实行免费是国际惯例。可以看出，这些垄断部门不仅没有断腕的勇气，反而怙“恶”不悛。这说明让这些既得利益集团自身开刀何其难矣！

　　基于此，我们对某些利益集团代言人表示警惕的同时，要努力为弱势群体构建畅所欲言的博弈平台，而且关键要增加这些博弈主体的博弈力量，最终培养他们具有制衡既得利益集团的能力，这才是弱势群体改观处境的最优路径。■王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