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和电影，谁火了谁

　　《断背山》、《纳尼亚》、《金刚》、《艺伎回忆录》……这些出现在第78届奥斯卡获奖名单中的影片，它们的背后都藏着一部小说原作。如今，小说和电影的结合前所未有的密切。考究电影发展史，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电影火了小说，还是小说火了电影。

　　小说的新功能：给电影提供剧本

　　自从电影发明以来，文学一直处于岌岌可危的地位。当年的小说是中产阶级妇女的闺中良伴，太太小姐倚窗而坐，阅读小说，既过了一把伤春悲秋的瘾，又不会闹出活生生的丑闻。等到大家可以到电影院去千人一梦，小说好像就不太吃香了。不过，小说刚走出太太小姐的闺房，就立刻和新兴的电影联姻。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部小说被改编成了电影，从最早的吸血鬼、怪物弗兰肯等等恐怖小说，到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再到约瑟夫·海勒的后现代主义作品《第二十二条军规》，一直到可以被称为票房航母的《哈利·波特》、《指环王》……以至于如今小说除了供人阅读之外，还有一个新的功能，就是给电影提供剧本。而电影的力量如此强大，一部小说只有被改编成电影，才有可能走红。在中国，张艺谋甚至被称为“纯文学的守护神”，因为在被他改编成电影后，很多小说才相继成为这个时代的文学经典，小说的作者才成了如日中天的著名作家……

　　小说和电影，谁也离不开谁

　　也许是因为电影、导演、演员处在娱乐、媒体关注的核心地区，不少人又开始认为小说对于电影而言只是一个附属物品。有了电影，小说才能红，没有电影，只能点灯熬油地死扛。一句话，小说傍着电影，电影带火小说。这话有些基础，假如没有电影，《爱情故事》、《廊桥遗梦》也许只是

　　名不见经传的小说；琼瑶的对白也只会让人眼睛酸，不会连耳朵、鼻子、牙根儿一起酸；《断背山》甚至会成为一部没人想起的中篇小册子。这样，小说和电影的联姻好像就没那么公平了，小说成了被打进冷宫的怨妇，只有在“官人”———电影风光一时、万人瞩目的时候才会在光荣榜上加一个小注：“改编自××的小说××”。

　　但从反面一想，你又会看出一些问题来了：电影如此风光，电影人如此伟大，为什么不另起炉灶重开张，自己编一个精彩动人的故事呢？干吗还要炒小说的冷饭、喝陈年的旧酒呢？如果这样想来，小说和电影的联姻倒好像是一个暴发户和没落贵族的结合。暴发户威风八面，万紫千红，灿烂无比，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底蕴，所以想要将什么都占全活了，还得借助于小说这个没落贵族的底蕴，才能不让人看笑话，让人说没文化。假如没有托尔斯泰、川端康成的名著，《战争与和平》、《伊豆的舞女》不会成为艺术电影的经典，假如没有《飘》的原著，《乱世佳人》恐怕也不会成为一部史诗一般的爱情作品。更有甚者，倒是小说反客为主，带火了电影，《哈利·波特》和《七剑下天山》正是因为纸媒体书籍的经久畅销，才让电影还没上映就先捞一脸熟。

　　小说与电影的关系，总是在一种微妙的气氛里起着作用：在电影拍摄之前，总希望借助于小说的情节和人物刻画；电影成功之后，又将小说从文学界带进了娱乐界的视线，让小说也成为摄像机的焦点目标。电影和小说，似乎是双赢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

　　剧本荒才是电影改编小说风气盛行的原因

　　但小说和电影的微妙关系还不止于此。在电影还没有这样成熟的时代，它与小说的依赖关系并没有如此明显，固然一些经典小说被改编成了经典电影，但很多电影还是依靠自己的编剧班子将故事讲得非常出色。很多人都说，好莱坞的编剧过程非常科学：一些人专门负责情节，一些人专门负责台词，一些人专门负责润色———大家分工合作，干活不累。

　　但当编剧像流水线的机械工人一样被固定时，想象力也必然被限制了，于是电影的内容出现了大量的雷同、重复乃至抄袭。在这种剧本荒的情况下，工业生产的体制只能求助于充满创造力的个人创作，也就是小说。这似乎是当下美国电影改编小说风气盛行的内在原因。而放在中国，由于缺乏有效的编剧班子，电影人更需要求助于小说。至于作家，干脆都成了天生的编剧。电影借助于小说的同时，小说也在求助于电影，将它的艺术刻画从文字变成冲击力更强的图像。在这个时候，电影与小说的关系更多地被商业因素所决定了，它们的合作也更加像一次经济上的强强联手。▲

　　《环球时报》(2006年03月10日第二十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