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驾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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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庆海涛

　　前两年下海做生意，捞了几个小钱，我也打算买一辆车。买车之前，我得学会开车。那天下午，我路过一家店铺，见店铺门口贴了这么一副对联，上联是：“教练一流服务热忱您想学车定要把您教会。”下联是：“条件优越收费合理您图省钱绝不让您吃亏。”横批是：“模范驾校。”这店铺原来是卖花圈的，咋变成驾校了?我正纳闷儿着，门内一年轻小姐微笑着招呼我：“先生是不是想学开车?请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你们驾校真是模范驾校吗?”“先生请放心，我们驾校是名副其实的模范驾校，我要骗您就……就不得好死！”小姐这么说，谁还会怀疑她说的是假话呢?我问她怎么收费，她说学开小车，一次性收费1980元，学时不限，学会为止。我被她说动了心，决定就上这模范驾校学开车。我交了钱后，小姐叫我第二天到屠宰场去报到。

　　我吃了一惊：“我又不学杀猪，干吗要去屠宰场报到﹖”

　　小姐笑了笑：“您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去了屠宰场才知道，屠宰场为创收，把一块空地租给了驾校供学车使用。学开车得有车，车有两辆，一辆“东风”大货车，一辆“北京”吉普，竟都是报废车。学开小车的有20多个人，大家轮流上车学习，每人一次只能学15分钟。我坐在空地边等了好久，眼看就要轮到我了，车坏了。

　　教练鼓捣了好一阵，才把车鼓捣好。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叫谁也没有想到。破吉普在空地上转着圈，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撒起野来，教练在车内大喊刹车，可车怎么也刹不住，车最后撞上一堵石墙这才停了下来。这惊险的一幕，要是发生在公路上，后果不堪设想。教练说：“今天就学到这里吧。明天……明天上理论课。”

　　第二天的理论课，让人啼笑皆非。教练在纸上画了一辆车，但其绘画水平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贴在墙上说：“大家学车，须了解车的构造。大家来看这辆车，这是车头，这是车尾，这是前轮胎，这是后轮胎。前轮胎有两个，后轮胎也有两个……”讲到这里，教练讲不出来了，只好宣布这天的“理论课”结束。如此学车，许多人都不满意，要求退费不学了，教练鼓着两只眼睛说：“不学可以，退费不行。”

　　被撞坏的车老修不好，不能老上“理论课”，不知教练从哪儿弄来了一台手扶拖拉机，要大家把它当“奔驰”、“宝马”好好学开，说一个车手，要是连手扶拖拉机都不会开的话，就像一个厨师，连菜刀都不会用，那是莫大的耻辱。我二舅在乡下种田，他家就有一台手扶拖拉机，我要学开手扶拖拉机，还用得着交近两千块钱上屠宰场来学吗！